“美人——”宫娥进得承香殿,准备替博济格梳洗。
日光耀目,照得檐下的冰凌晶莹剔透。博济格靠着绣榻,支颐着头,盯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淡淡道:“你们先出去吧。”
昨日皇帝吃了酒,下了宴席,唤她侍寝。现下她只觉腰酸腿软,身子疲乏。
“咻——”小雪球砸在她的袄裙上,她一愣,雁儿已然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
“雁儿!”她穿了身粉色宫装,她一时竟没认出。
博济格又惊又喜,起身查看周遭情况。
“你居然敢来?”
“新年元日,各宫都忙得不可开交。圣上办朝会,自然无暇顾及你。奴思来想去,现在来最合适了。”雁儿得意道。
博济格抓起她的手,问道:“你这次是怎么进来的,这身宫装又是从何而来?”
雁儿笑笑:“山人自有妙计。”
她既不详说,博济格也无意多问。
“南国的新年喧闹,却不比草原。”博济格黯然,继而转了话题,“你可见了塔伦?”
“他常来,府中比起宫中总是便宜些。”雁儿不露声色。
“我可是好久没见他了。送去的信不知他们有没有收到。”博济格叹息道。
“我待在此处,却无一日不记挂着哥哥。”
提起舒达,她泪盈于睫。雁儿心弦一动,开口问她:“公主有没有想过自己?”
博济格愣住了,她转过头反问:“什么意思?”
雁儿被她盯得有些心虚,斟酌道:“公主有没有想过:来日主子举事,无论成败,您将何去何从?”
“我一人又何足惜?”她说得斩钉截铁,“了不起就一死。”
雁儿心一凉,不由得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怎会突然说这些?”博济格一脸狐疑,“你不会被那个程靖寒迷了心窍吧?”
她这话倒是与塔伦的不谋而合。
雁儿矢口否认。
“阿布多,我们是生是赤族人,死是赤族鬼。”博济格语重心长,见雁儿眼神闪烁,她变了脸色。
“你走罢,宫里危险,你以后少来。”她转过头。
雁儿心口堵得慌,难得相聚,两人竟是不欢而散。
此时尚不及正午,入苑坊飘着辛辣的酒香,王府门侧挂了红色桃符。雁儿换完衣裳,悄悄溜回秋溟居。小院中昨夜的火堆燃烧殆尽,祈福的幡子迎风招展。她惊觉院中寂静异常,只有凛冽北风窜过灌木之声。
她打了个寒噤,踏进正堂,一众人匍匐在地,程靖寒面无表情地端坐堂中,眼里不辨喜怒。
雁儿深吸口气,跪在了小苕身边。
“去哪了?”他平静地问道。
“奴去竹园逛了逛。”她确实是这么对小苕说的,虽然并不是真的。
“殿下您来得倒早……”她顾左右而言他。
程靖寒轻哼一声。
今日他的确比预期早归,只因圣上突然晕厥,故大典临时取消。皇帝被抬回紫宸殿,御医把脉后表示皇帝无碍,不过是体虚之症。御医欲言又止,后又提及需要节制房事云云。皇帝不一会醒来后,说自己需要静养,让他先回了王府。
“孤原想着新年伊始,来探探你。谁知你架子倒大,竟要孤在此候你。”自己一入院门,小苕便吓得脸色煞白,他立知其中有鬼。
“奴谢殿下关怀。”雁儿试着糊弄过去。
“孤再问你一遍:你去哪了?”他声音低沉而阴郁。
“奴……真的只是去园子里转了转……忘了时辰。”
“媵人是准备拿孤当傻子么?”他一字一顿,眼神锐利地扫过。
“奴不敢。奴……”雁儿绞尽脑汁,却未想出更好的由头。
“孤料你的嘴里也说不出什么真话。”程靖寒眼波一转,悠悠道,“媵人今日无故失踪,乃下人照料不利之责。”
他指着瑟瑟发抖的小苕,吩咐道:“先笞二十。”
候立在旁的婆子登时将小苕按倒,麻利地扒下了她的亵裤。她吓得魂飞魄散,四肢舞动,却挣脱不开。
雁儿本来已做好受皮肉之苦的觉悟,却不料他竟要打小苕。
“殿下——”雁儿伏地求饶,“一人做事一人当。殿下要责罚,罚我一人就好。”
程靖寒轻笑着,颇有些玩味地看着她:“你这是打算说实话了?”
雁儿愣了愣,咬着下唇,却没有说话。
“打。”他收了笑脸,冷峻的目光从眼底漫出。
“啊……”小苕的臀部上被打了一下,软肉凹下又迅速回弹,迎上了第二板。
两板交迭,小苕哭叫着。
“殿下!”阿坚也忍不住跪下求情。
“你最好是不要开口。”他语带警示。
竹板“啪啪”作响,小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涕泗横流。板痕肿起,臀上如桃花绽放。
“殿下,小苕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