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谷?”
赤气升腾,氤氲缭绕,顾玙看着自己当年一时玩闹立下的那块石碑,不禁摇头失笑。
这里什么都没变,还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放眼望去仿佛天绝地禁一般。他越过石碑,直接走到一座山壁跟前,此处乱石堆积,明显是人为震塌——正是萨满教的地窟入口。
他仔细打量,见并无异常,才施展虚空御气术,身化空空,嗖的就钻了进去。
洞窟被封了四年,空气有些憋闷,顾玙顺着长长的通道往里走,很快就到了岔路口。左右各有一条通道,通往两个养虫窟。
他本想直行,忽地心中一动,身形一转,先往左边拐去。
这条岔路越走越窄,漆黑一片,约莫半小时后,只见一道厚实的石门挡在前面。他伸手搭在斑驳的石门上,用力一推。
“轰!”
“沙沙……沙沙……”
随着千年石门的笨重开启,另有一股细细碎碎的古怪声响传来,在黑暗中尤为清晰,仿佛无数只小虫从四面八方奔涌而至。
顾玙毫不在意,迈步进入。
这正是连通外面山隙,让他颇为狼狈的一个虫窟。有篮球场大小,周围密封,顶上用铁素吊着一口口木制悬棺。
悬棺呈玩偶式样,正面刻着一张红色瞳孔,血舌大嘴的婴孩鬼脸。
“沙沙……沙沙……”
站了片刻,那些声响便愈发靠近,快到身前时,他才抽空看去。
果然,仍是一只只半个拳头大小,披着黝黑甲壳,八条锯齿长足,口呈莲花状的怪虫。这些怪虫从地底、石顶,甚至石壁中冒出,吱吱啪啪的互相纠缠嘶叫,转眼堆成一片。
顾玙可不像当初那般狼狈,挺立身形,一动不动。而刹时间,周身金焰奔涌,裂开一圈圈金色剑气,犹如湖面荡起波澜,又一层层的向外推去。
“……”
悄无声息的,没有风焰猎猎,没有痛苦嘶鸣。这一圈圈的剑气荡开,就像大海夜半潮涌,柔缓且无可抵抗的,吞噬着沙滩上的杂质污秽。
那些怪虫被剑气扫过,连停留尸体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气化。
不仅如此,待虫群被清理干净,金焰又蜿蜒直上,将一口口悬棺笼罩,顷刻间也化作灰灰。
“不知你们是谁家的孩子,生前受尽折磨,也算解脱。”
顾玙看着石顶,轻叹一声。
他清楚,那棺材里装的都是婴儿尸体,并且手脚折断,在活着的时候被淋上一种特制油脂,然后用火灼烧,以留下一种像蜡尸似的遗留物。
残忍至极!
当初来的时候,自己实力不足,还有蜰鬼威胁,走的匆忙。这次有了底气,自然要将虫窟隐患消除。
于是乎,顾玙搞定这边,又转向另一处虫窟,如法炮制,灭的干干净净。做完这些,他才下到地窟二层。
二层是个更大的洞窟,灵气极其浓郁,化成?一团黑气,一团赤气,泾渭分明。而在它们交接的地方,凹陷着一方大池,里面是粘稠的,宛如胶质的混色液体。
池边则是祭坛。
据《玄珠心境录》推断,这祭坛应建于唐朝,当时东西方交往频繁,高昌地势极重,各大教派都想占据其中。
所以爆发了几次大冲突,萨满教一败涂地,遂想召引蜰鬼,挽救颓势。
他以前不明白,如今已是人仙,知识面不可同日而语。
蜰鬼者,虫形,六足四翅,上古奇兽,见之天下大旱!而《山海经》有载,有蛇一头,两身,四足,名曰蜰,见则其国大旱。
二者形态就不一样,一个是虫,一个是蛇。
或许经过几千年衍化,蜰鬼是祖辈的血脉弱化,形成的残障后代——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甭管怎么说,蜰鬼可能有神仙境的实力,灭了顾玙是轻轻松的。而他这次来,也是查探情况,看看有无异动。
“……”
他站在祭坛上,小心的探出神识在池中一扫,只觉一个庞然大物浮现在脑中。双目紧闭,身形蜷曲犹如幼胎,虽在沉睡,却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一股骇人气息。
他不敢深入,一触即回。还好还好,没有什么状况。
顾玙打量左右,挥手布下一层禁制,跟着回到二层地窟的入口,又布下一层,接着在返回的路上,又连设七层禁制。
最后在石壁外面,施展五行土术,一根根粗大岩柱拔地而起,向对面的石峰疯狂延伸。
轰!
当两边合拢时,发出一声巨响,原本低洼的地势,已然变成了一小片起伏的岩山。
“呼……”
顾玙吐出一口气,他不是防蜰鬼,而是防止以后涌来的诸多修士,虎了吧唧的闯入洞窟。真要惊扰到那只怪物,可就天天吃鸡,大吉大利了。
“唉,一个境界的压制,终究是底气不足……”
他随手拔掉镇魔谷的石碑,喃喃道:“吴山那老小子精的很,轻易不会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