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玉……你不要走……」杨德音哭着重新抓住他,「你是不是受够了这个家?」
傅鸣玉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可一抬头,恰好对上那人的视线。
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第一次直视哥哥的眼睛。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乖戾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哥哥出狱回到家,已经过了两週。
这两週,家中混乱喧闹,一刻也不得安寧。但他与哥哥之间,始终沉默无声。
现在也一样。
他根本不知道该对傅鸣凤说些什么,要说好久不见?要问你还好吗?要说自己很好?无论是什么都太彆扭太奇怪,因为他们早就是无话可说的陌生人了。
傅鸣玉挣脱杨德音的束缚,转过身,大步走出家门。
出了家门,盛大的阳光照下来,一瞬蒸发他所有犹豫。
于是他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十分用力。
「鸣玉——」
傅鸣凤追出来。
「连你也不欢迎我回来,是吗?」
傅鸣玉没想过,这会是哥哥出狱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别开眼,轻声说:「你还不如什么都别说。」
驀然,吹起一阵风。
他愣住,不由得瞠大双眼。
因为他看见,自己房间的窗帘随风舞扬,纸飞机趁机溜出窗櫺,乘风飞向天空——
傅鸣玉绽放笑容。
他回过头,不再理会身后的人,继续往前走。
这瞬间,他也忍不住开始期待。
因为她说了今天见,所以忍不住有了期待。
傅鸣凤留在原地,望着弟弟高大的身影,发现自己变得好渺小。
渺小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