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都会感慨,你当年给我削过的苹果,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甜的苹果。
所以她没动,依然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装睡。
任竞年却轻轻用力,拉了她一下,之后自己身子挪动,便蹭到了她身边。
滚烫的呼吸便笼罩住了她。
顾舜华屏住呼吸。
任竞年将她抱在怀里,又侧过来亲了口她的脸颊,之后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不想一个人回去首都,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顾舜华听着这话,心想,我的打算里可没你。
不过她没说。
事情还没发生,或者说没什么硬证据,她不能给他定罪,只是心里提防。
任竞年又亲了她一下她的耳朵:“睡吧。”
顾舜华这才放心,他没让她履行夫妻义务。
第二天顾舜华醒得早,不过炕上并没有任竞年,她穿好衣服走出门,薄雾笼罩的清晨,烟囱吐出丝丝缕缕的炊烟。
空气中有烧柴的味道,为这干冷的冬日早晨到来些许暖意。
她走进厨房,微弱的火苗舔着冰冷的锅灶,任竞年应该是刚烧起火来。
顾舜华坐下来拉着风箱,随口说:“起这么早?”
任竞年从水缸中舀水,水上浮着碎冰。
他没说话,顾舜华却想到了,这几天她离开了,他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还得上班,估计都是早早做好了一天的饭。
她有些心酸,更开始恨自己,恨自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回城,却把两个孩子扔矿井受苦。
其实现在回想这件事,也是透着不可思议,当时脑子好像被什么给蒙住了,没别的念头,就是我要回城我要回城。
平心而论,就她之前那个状态继续下去,难保不会按照书中剧情发展。
所以事情走到最后,她自己也有责任,甚至于他后来的“变心”也和自己的“狠心抛弃”有关。
这让顾舜华有些歉意,但到底是膈应后面那些事,只好不去想了。
夫妻两个一起做饭,做的是钢丝面,钢丝面是用棒子面做成的,先泡再蒸,蒸到半熟了再泡,面蒸出来后金黄,吃起来劲道,拌上辣椒臊子味道还不错。
不过家里有两个小的,他们一般都蒸透了,放一些剁碎肉末,再拌点麻油和酱醋。
肉末并不多,平时只是偶尔给两个孩子吃,顾舜华和任竞年从来不吃。
做差不多了,顾舜华听到屋里动静,便先过去房中照顾两个孩子,谁知道刚迈进门,就见满满光着脚丫,身上裹着毛巾被,正从里屋跑出来,睡眼惺忪的懵着,估计还没醒透。
他看到顾舜华的时候,眼睛顿时亮了,惊喜地道:“妈妈!”
顾舜华:“怎么不穿鞋就往外跑,衣服也没穿呢!”
煤炉子里的炭烧透了后,已经灭了,屋子里正是冷的时候。
满满便笑了:“穿鞋!穿鞋!”
说着光了脚丫子,啪啪地踩在冰冷的地上,欢快地回去里屋炕上准备穿衣服了。
顾舜华想起刚才孩子的笑脸,突然意识到,他是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害怕自己离开了吧。
当下进屋,满满正在炕头费力地把自己的小腿儿往棉裤里套,多多也醒了,像一只小鸟儿一样从被子里露出头,眨着眼睛有些迷糊地看着顾舜华。
顾舜华笑了,过去帮着满满套上了棉裤,又把多多拽起来,将捂在被子里头的棉袄棉裤拿出来给多多穿。
孩子已经快三岁了,很瘦弱,特别是多多,乍看还以为是两岁。
矿井上日子苦,没什么营养品,就连酱醋油都得山下送煤的车定期帮忙运上来,别的更不可能了。
顾舜华心疼孩子,她想给孩子喝每天新鲜送到家的牛奶,想让孩子吃营养的食物,想让孩子稍微胖一些,也想让孩子看看外面世界长什么样。
给两个孩子穿好衣服后,照顾着他们吃饭,吃饭时候,两个孩子都很开心,抢着要坐顾舜华身边,最后只好一边一个。
吃完饭,任竞年便开着拉煤车,带他们过去山下,以前那里叫团部,现在内蒙兵团撤销了,不过大家依然叫团部,有什么事还是得去团部办。
先去了一趟民政局,找了冯富贵,把情况一说,冯富贵直跺脚:“这哪成,这不是闹着玩的!”
顾舜华正想说话,任竞年把冯富贵拉到一边,和他说了一番,不知道说了什么,冯富贵一脸为难,最后想了想:“其实你们还是要离婚,只不过孩子改给舜华是吧?”
顾舜华点头:“对,孩子给我,希望能重新有个离婚协议书,写明白孩子判给我。”
她知道没这个先例,在这个年代,就没有知青带着孩子回去的先例,如果是之前,她不会动这个脑子。
但是现在她脑中有了那么一整本书的剧情,她看到了历史的发展,看到了眼前这小小的障碍从浩瀚的历史进程看不过是过眼云烟,她便不在意了。
她想,办法总是有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