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了,至于这个大的——”
她甜蜜地朝谢容笑了笑:“容姐姐,我记得你今年已经十七了吧?”
那“容姐姐”三个字,被她这么甜腻腻的叫出来,像是暗含了致命的毒,
谢容的嘴唇颤了颤。
她是家中长女,很是得宠,父母不舍得她早嫁,才留到了现在。
不过再留她就要变成老姑娘了,听爹娘的意思,已经准备开始议亲。
“你想干什么?”她惊慌地道,谢毓不会无缘无故问她的年龄,事实上,她已经猜出对方想做什么了——
“三年。”谢毓说道,“三年内,不管你用什么理由,她都不能和人订亲。”
她看上去很是愉快地吃了一块放在旁边的小点心,随即被那里面几乎要溢出来的油腥味冲得皱了皱鼻子,不动声色地用帕子遮着嘴掩饰过去了:“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毕竟——”
“如果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她,也不是不能做到。”
整间房内一片静谧。
连谢母都有些震惊地看着她——之前谢毓还在家的时候,她还看不出来,但在宫里呆了那么久之后,谢毓的心确实是硬了不少了。
甚至还学会了些红丽人独有的手段。
谢容又急又怕,“腾”地站了起来,没敢去核谢毓对峙,只是扑到谢王氏旁边,眼泪簌簌留下:“祖母,您不能让她这么做——三年后就是二十岁,那还怎么嫁的出去啊?”
谢王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心道还不是你自己作的,不过谢容到底是她的长孙女,心里还是有些偏向的,正想开口偏帮——
“你祖母当然能这么做。”
谢王氏震惊地盯着门口。平日里喜欢怡花弄草,和和气气的谢安,此时满面通红地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有些气喘吁吁地站在谢容面前,死死地看着她。
谢容有些害怕地叫了声“祖父”,话音未落,就被谢安打了个巴掌。
她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说道:“祖父,连您也帮着那个贱人?”
“小小年纪的嘴里就不干不净!”谢安扭了扭头,直接让小厮将她压在了地上,说道,“还不跟女官道歉?”
谢容震惊地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嘴唇闭得死紧,良久也没有发出一个声来。
倒是她那个庶妹,终于理解了状况似的,怨恨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重重地跪倒地上,朝着谢毓用力地磕了几个头:“女官恕罪,我,不是,民女绝没有要害女官的意思民女不过是个庶女,这事本就牵扯不到我——是容姐姐她妒忌您进了宫去,硬是拉着民女说这些”
狗咬狗,一嘴毛。
谢毓没有去管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是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谢安:“老太爷倒是个明白人。”
谢安朝她拱了拱手,说道:“女官大驾,草民迟迎了。”
他一点没有将谢毓当做原来那个小丫头的意思,正经八百地对她说道:“草民孙女顽劣,竟然犯下如此打错,向女官道歉也无甚大用,罚是不能轻的。”
他扭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谢容:“容丫头,今日你就回去收拾收拾,去旁边明月庵带发修行三年,议亲的事情,便不要想了。”
“至于凝丫头。”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禁足三月,将《女则》抄上百遍,我亲自检查。”
谢容身子一晃,瘫软了下去。她怎么也没料到是如此结局。
谢凝这个惩罚则要好上许多,她松了一口气,跪得更加笔直,且偷偷地朝谢容的反方向移动了些许。
——她这个嫡姐,大概就要废在这儿了。
谢安见谢毓没有继续发难的意思,脸上的表情稍微和缓了些,正想说什么,外面那大夫正巧走了进来。
大夫见这里面一片狼藉,两个姑娘一个跪一个瘫,暗道了声大户人家真是事多,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说道:“孩子没保住。”
谢毓早有准备——那个出血量,能保住才怪了——她眉毛皱都没皱一下,说道:“大人怎么样?”
大夫环顾一圈,见周围人都看着她,便知道这才是说得上话的,便凑近了她说道:“那姑娘之前也不知道怎么的,身上都是伤,身体虚的很。好在底子好,我开着了几副补药,小月子做好,还养的回来。”
谢毓点了点头,从荷包里掏出了一把金瓜子,塞给了那大夫。
大夫眯着眼定睛一瞧,看到了那宫里头独有的纹饰,眼底一颤,连忙跪下来,说道“有眼不识泰山”,要将瓜子推回去。
谢毓笑道:“给你你就收着吧,回去熔了,照样是可以用的。”
这把瓜子熔了,重量可不小。
大夫感恩戴德的谢过了,看着谢毓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个菩萨似的。
这边厢房里,气氛却很是紧张。
红菱刚将淤血排尽,现下脸色惨白,靠咬着块参片才略有了一丝血色。
——那参片,便来自于习惯性随身带药的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