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公布圣人死讯,但冷不丁被这样一问,他真是觉得挺瘆人的。
“你要做什么?”
扶苏道:“国丧期间,禁止宴乐婚嫁,以示哀掉。”
赵善,“……就算是国丧,也没有陆家五小姐守孝的时间长。”
扶苏解释道:“要办订婚宴。”
“订婚宴?”
男人翻着日子,脸上带笑,声音很轻,“怕人跑了。”
赵善:……
赵善细细盯着扶苏一脸大尾巴狼叼上白软小兔子的表情,忍不住道:“沉溺女色,丧志。”
扶苏掀了掀眼皮,只给了他一个短暂的眼神,“至情至性,纵享鱼水之欢,方不悔为人一世。”话罢,男人站起来,单手拍了拍赵善的肩膀道:“我看殿下近日忙碌国事,是不是觉得头昏眼花,力不从心?”
赵善近几日确实觉得自己过度劳累了,他正欲开口说这是他作为太子应该做的,那边扶苏又道:“殿下,你这是肾虚了。”
赵善:……
扶苏话罢,拿起桌上的扇子慢吞吞地摇,顺便拉紧了自己身上的第二件狐裘,道:“感觉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不过他的心却是火热的。
赵善:……肾虚的是你吧?
赵善今日是奔着事业来找扶苏的,并顺便祝福一下他抱得美人归,可现在他已经不想祝福他了,因此他直接就谈起了正事,“吴王那边怎么样了?”
“不知道。”
“梁定安已经跟厉王联系上了吗?计划定下了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赵善努力忍住自己呼之欲出的磅礴怒气。
扶苏指着一个日子道:“你觉得这个日子办订婚宴怎么样?”
赵善:……
怪不得古人说红颜祸水,赵善以前一直觉得梁定安会被红颜祸害,却不想被祸害的是这个他万万没想到的人!
扶苏见赵善一脸痛心地看着他,仿佛七岁天才儿童被他悉心栽培,长到十五岁的时候突然变成了智障的那种痛心疾首。
扶苏:……
“吴王那边进行的很顺利。”扶苏叹息一声,摆正脸色,取出一封密信递给赵善,“梁定安已经跟厉王联系上了,两人正在商讨计划,最慢三日,吴王必死。”
赵善一边拿过信,一边道:“……你都知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回我?”
“不想。”扶苏的手指继续在桌面上滑动,“影响我挑日子。”
赵善:……
赵善从密道回去,出现在一处极偏的偏殿门口时,梁含芸正穿着宫女服守在那里。
冬日大冷的天,小娘子虽穿的厚实,但天气这么冷,难免冻得浑身打颤,而且她不知道已经守了多久,连眼睫上都结上了厚厚的浓霜。
赵善疾步走过去,问她,“你怎么在这?”
梁含芸看到赵善,立时低头,颇为不自在,“我就是偶然看到你进去,所以等在这儿。”说到这里,梁含芸一顿,继续道:“殿下放心,没有人看到我。本来你后头还跟了个小太监,我替您引开了。”
“小太监?”赵善面色微变,心中暗骂自己大意。
梁含芸道:“是刘骅的人。”
刘骅虽是根墙头草,但他能活到现在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他虽与赵尧关系不错,但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如今太子赵善出来主持政事,刘骅正好将这段关系拉开,借机靠拢赵善。
只是这靠拢也并非是善意的,刘骅此人最会表面阿谀奉承,暗地里捅刀。
“刘骅是个人精,素来喜欢顺风倒,可心眼却极小,你父亲的事……其中有他的推波助澜。”
梁含芸下意识攥紧了手,面色苍白下来。
赵善看她一眼,暗自叹息。
“你是女子,不该……”
“殿下此话不对,”梁含芸直接打断他,“女子生存艰难,殿下便认为女子做不了男子该做的事,可面对杀父仇人,我不是女子,只是一个失去了父亲和母亲的孩子。”
“为了父亲与母亲,我难道不应该全力以赴的报仇吗?”梁含芸声音颤抖,喉咙哽咽。
她才十五,却经历了丧父,丧母之痛,明明才是一只嗷嗷逮哺的雏鹰,在旁人都依赖着倚靠父母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扇动自己稚嫩的翅膀学习飞翔。即使摔得头破血流,也要继续。
赵善的神色一瞬悲悯下来,他看着梁含芸,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你还年轻,那么好看的眼睛,不要只看到仇恨。”
男人的掌心温热粗糙,轻轻贴着她的眼帘。梁含芸眨动眸子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睫刷过他的掌心引起的那一点粗糙质感。
“窸窣”的流动声,像滑过蒲公英的风,带起一阵毛绒绒的触感。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缓慢收回手,将手掩于身后,白皙面颊之上染出一层浅淡绯红。
他素来只是将她当作妹妹一般看待,可不知何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