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乏味的事儿,留在熟悉的环境里读书对你的身心也更好。等你硕研毕业真的决定继续深造,那时候你也大了,为人处世也更加成熟,无论是省外还是国外,你都能独当一面,再去考虑也不迟。你认为呢?”
元满很安静地听完了封疆的话,这种本该由父母家人来为她操心考虑的事情,此刻竟然从封疆嘴里说了出来。
而且他并不是随便聊聊,是真的在为她考虑。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元满一时不知道如何答话,她张嘴迟疑了半天又合上了,低头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发呆。
“顾虑什么?钱的事……”封疆刚说了几个字就想起那日晏沉的话,他扯了扯唇。“我没别的意思,我公司在你们学校也有设立专项奖学金的,就是这么个性质,明白吗?”
“嗯。”元满低低地答应了一声。
见她答应了,封疆心情愉悦地用食指轻叩方向盘,刚想继续说下去,就听见元满冷冷地吐了几个字。
“不用,谢谢您。”
封疆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像是生吞了一块冰,激得他太阳穴直跳。
他不知道刚刚还跟他吐舌头撒娇的人,怎么转头就跟他“您”起来了。
“我就知道一提钱你就会往那方面想,我都说了……”
“肉松小贝。”元满开口打断,捧着肉松小贝的盒子很真诚地开口。“您吃吗?”
您。
封疆踩了脚急刹,惯性让元满手中的肉松小贝都差点飞到挡风玻璃上。
车就这样直直地停在了马路边,封疆拽过她手中装着点心的袋子,打开窗户,一个用力扔在了绿化带里。
“吃什么?”封疆冷着脸,侧头盯着她。
又开始发癫了,元满在心里默念,她已经习惯了封疆的阴晴不定,跟一个随时会爆发的活火山似的。
刚刚内涵他都不生气,这会子不知道莫名其妙地怎么就戳他g点上了。
“元满,我发现你这人特奇怪,是不是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觉得是有所图谋?嗯?”封疆咬牙开口,恨不得凿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每次你都这样,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摆臭脸,你什么意思?你今天给我说个章程吧!”
她就像只小刺猬,刚刚还露着柔软的肚皮让你抚摸,突然一下不知怎么的就翻脸不认人,露出一身让人难以靠近的尖刺。
元满垂着脑袋不说话,只是坐着玩手指。
封疆脑袋发热,伸手扣住她的后颈逼她抬头与自己对视,他语气严厉:“别人跟你说话,你就算不回答,也得抬头对视吧?没人教过你一直低着头玩手很不礼貌吗?”
元满看着他,眼睛里是水汪汪的懵懂和疑惑。像只涉世未深的小鹿,完全没有理解他此刻的气恼。
封疆放开她,下车靠在车头抽烟。
元满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开口骂道:“神经病。”
一根烟抽完,封疆准备拉门上车,握上门把手时他迟疑了一下,舌尖在犬牙上顶了顶。随后他转过身,仗着腿长直接跨进了路边的绿化带。
上车后,他将刚刚丢出去的东西扔回了元满怀里:“吃吧,小王八蛋。”
车子继续往前开着,一直行驶到一座临水的别墅。
她跟在封疆后面,越过客厅长廊,是一间雅致的茶室。
实木的地板延至外廊,檐下挂着一串漂亮的水晶风铃,随着外头湖面吹来的水风而叮铃作响。
茶案前坐着一个女人,柳叶眉杏仁眼,一身湖蓝色的绒面长裙,模样很是漂亮。
元满心中咯噔一下,打量了一眼身旁的封疆,心里嘀咕,这是干嘛?
“你们聊会,我出去抽根烟。”封疆按着元满坐下后,便顺着长廊走出了她的视线。
“你好。”女人率先开口,抬手给她斟茶。“你叫,元满,对吗?”
元满扶着茶盏,朝对方点点头:“嗯,谢谢。”
“很好听的名字。”女人笑得温柔,抬手示意她喝。“尝尝。”
元满端起茶盏,茶水入口,烫得她差点失手打翻。
女人赶紧递上纸巾:“这是宋制的茶盏,比一般的瓷杯要厚,所以拿在手上不烫手,没想到你喝得这么急。小心烫。”
元满端着手中的黑釉茶盏研究了一番,最后只鉴赏出三个字:“很厚实。”
女人端起紫砂壶示意她放下茶盏,又重新替她斟了一盏茶,还将一盘茶点端到她面前,仿佛是在为自己没有提醒她的事情道歉。
“听封先生说,你准备考研,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不过我要比你大挺多届了。”女人笑着继续说,她声音很好听,温和有力,配合着檐下风铃的脆响,如同一首舒心缠绵的摇篮曲。
期间两人断断续续聊着天,元满话不多,时不时抬头往廊外望去。
约莫半个小时,封疆都不见回来,元满有些坐不住,她不擅长跟人打交道,虽然跟美人聊天很舒心,可她只会喝茶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