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片碎琉璃,却没有人去打理。
曲砚浓轻描淡写地朝另一侧挪了一步。
不偏不倚,没有浪费半步,她恰恰好?让过?了徐箜怀势如奔雷的出手。
“这么着急做什么?”她语气百无聊赖,“灭口?”
明镜台碎得太快了,千丝万绪又藏在尘霜下,旁人根本没看明白,想不通徐箜怀为什么突然出手,却听得见?曲砚浓的质问,不由纷纷用充满一律的眼?神望向徐箜怀。
徐箜怀死死地盯着她。
在甲板上?所有修士都难以察觉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收手,反而一刻不停地操纵灵气,倘若顺利,他现?在就?已经将她制服了。
可?就?在这看不见?的战场,他未能得偿所愿。
她连神色都没有一点改变,于旁人未觉之时,轻描淡写地挡住了他的袭击。
明镜台(五)
偌大的舰船开始颤动。
从底部传来的隆隆声响似乎极遥远, 一开始甲板上的船客们甚至没听清,以为那是船下喧嚣动荡的南溟风浪,直到脚下也?开始晃动, 连刚筑基的修士也一个踉跄。
“银脊舰船在晃!”不知是谁惶恐地叫了一声?。
甲板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焦灼惶乱了起来。
这一路从山海域到玄霖域,不知遇到了多少意料之外的风波, 光是船毁人亡的危局都已经擦边走过两遭了,眼?看?着已经到青穹屏障外, 大家早已精疲力尽,再经不起折腾了。
“徐司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船客壮着胆子?问。
徐箜怀神色冷峻, 脸色差得像是冻结三尺余的寒冰, 目光死死地盯着曲砚浓。
他?顾忌一船无辜的船客,出手很隐晦,只用灵力从船底导入,还?借助了舰船上的阵法,竟没能?将“檀潋”制服, 反倒被她不动声?色地挡住,反过来推动一股灵气,和他?的灵力在甲板之下角力。
论修为,徐箜怀已于二十?年前晋升元婴后期;论功底,上清宗的亲传弟子?根基深厚举世皆知;论神识, 徐箜怀百年如一日坐镇獬豸堂,每日与手段五花八门的暴徒打交道, 从未有过一天?懈怠……
不管怎么看?都无可争议的角力, 却偏偏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一步步走——“檀潋”的灵力霸道而强硬, 算不上有多凶猛,却稳稳地逼着他?节节败退。
徐箜怀甚至猜不出她究竟用了几分力, 他?连续三次加力,对面?传来的灵力却像是没有一点变化,稳如泰山。
他?有心试探出她的底细,但还?没等?到她露出端倪,脚下的银脊舰船已止不住地晃动了起来,甲板猛烈地震动,在满船惶乱的船客所未能?察觉的角落里,“咔擦”一声?轻响后,令人背脊生寒的断裂声?纷乱不觉。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甲板上的船客便感觉到脚下的舰船蓦然向下塌陷了一程,在短暂的静默后,爆发出更惊恐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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