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或者根据法规要求以工抵罚,完事?后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
“虽然大司主不近人情,但绝大多数獬豸堂弟子就如你我,都是普通人,依照宗门规矩办事?而已,不会刁难人的。”
申少扬忍不住问:“连你也被?獬豸堂找过?”
——不然怎么?对獬豸堂头头是道?
祝灵犀一顿,“没有。”
申少扬脸一垮。
“但我有许多同门被?獬豸堂找过。”祝灵犀说,“就算是上清宗弟子,也不可能通晓宗门的所有规矩,有些?不以为意?的小事?,可能就是规章上明文禁止的条文。”
富泱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很多事?情不严重,但也要罚,只不过罚得很轻,聊胜于无,只要付得起罚金,随便触犯也不妨?”
祝灵犀:“……”
她这话?听起来是这个意?思?吗?
“有些?后果不严重的事?,理论上确实?可以触犯很多次,只要交得起罚金。”祝灵犀蹙着眉,艰难措辞,感觉说出这段话?都是对她自己的折磨,“但,倘若能不犯,为什么?还要触犯?触犯的次数多了?,獬豸堂弟子也会记住你,他们是当值做事?,同一个人屡教不改,总是给他们添活,他们自然也会对你有意?见。”
虽说是严格依照法度规则办事?,但同样办一件事?,对方是高抬贵手,还是蓄意?刁难,差别还是很大的。
富泱恍然大悟:“没错,那?就还要和相熟的獬豸堂弟子打好关系,最好能处成朋友。”
祝灵犀开始怀疑人生。
……她刚才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富泱很诚恳地朝祝灵犀道谢:“原来上清宗的规则也是很灵活的,并没有传言中那?么?不近人情、森严可怕,怪不得四方盟内有相当一部分修士常年?在望舒域和玄霖域间奔波,看来五域风土虽殊,人情却近,我们这些?逐利者只要肯钻研,到哪儿都能有一口?饭吃。”
他还谢得怪诚心的?
他不会以为一个上清宗弟子听别人夸自家宗门规则“灵活”会很高兴吧?
祝灵犀紧紧抿唇,面?无表情,转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富泱。
曲砚浓听得很想笑。
自五域分定、互不相通后,不同界域的修士自成一派,风物殊异,彼此之间的认知、追求之别,有时甚至比仙魔之间的差异更大,想要不同界域的修士互相理解,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
“你也明白人心殊异,不是一纸清规所能限定的,又为什么?这么?依赖这重重规则呢?”她似乎随口?一问,“上清宗这么?多规则,不是已经影响你们的修行?和生活了?吗?”
祝灵犀微怔。
她不确定地看向曲砚浓,抿唇思?索了?片刻,不因对方是化神仙君而盲从,“正因人心叵测,才需要恒定不变的规则来约束,看似是束缚,实?则是保护。”
曲砚浓回眸看她,“有钱有势的付钱了?事?,没钱没势的深陷其中,犯了?同样的错,规则约束了?谁,又保护了?谁?”
祝灵犀神色凝重极了?,她无意?识地咬着唇,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答不上话?。
富泱却在此时插话?:“话?不是这么?说的,有钱有势的人在哪里都吃得开,没有重重法度束缚,难道他们就不会恣意?妄为了?吗?在玄霖域,至少是有代价的。”
“况且……”富泱说到这里,很勇敢地看了?曲砚浓一眼,意?味不言自明:作?为纵横五域的天下第一人,曲仙君自己就是天下最有权有势的人,恣意?妄为的时候难道就很少吗?
戚枫被?富泱的小动作?吓得瞪大眼睛,急得拿胳膊肘一个劲偷偷撞富泱:敢这么?对曲仙君说话?,不要命啦?
富泱看起来也不像是申少扬那?么?莽撞的人啊?
曲砚浓被?这意?有所指的一瞥逗得唇角翘起。
没想到富泱看起来圆滑老成,居然还会有这么?胆大包天的小动作?,心里没点反骨,是不会多此一举的。
“他们想靠规矩让天下一同,我又不需要。”曲砚浓唇边噙着笑,很浅,自有一种不论修为仍然让人无可奈何的意?蕴。
上清宗想要驾驭人心,凌驾于人性之上,将人的欲望约束在缰绳之下,只存天理和道法。
数千年?,偌大的宗门用尽力气,与人心搏斗到最后一刻。
论道法相继、传承延续,上清宗无愧于是天下第一宗门,上古时与魔门分庭抗礼,极力反对魔修追逐欲望的风俗和道统,坚守清规戒律,修持道心,等到魔门烟消云散了?,仍然不改其志,剑锋直指人心欲望。
千年?前应敌的是追逐欲望的魔门,千年?后魔门覆灭、魔修不存,抵挡的是人心。
就连曲砚浓自己也袖了?手,对人心贪欲漠然而视、坦然接受,做个一身仙骨的魔修,上清宗这样大的宗门,还摇摇晃晃,试图收拢人心的缰绳。
她不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