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默了很久,“家里知道吗?”
“不知道。”女人低声回答。
“为什么不回家?”
女人没回答,只是看着地面出神。
厉华池突然不想问了。
“你吃饭了吗?”
女人看他一眼,“没有。”
“你想吃什么?我叫个外卖?”
“你吃吧,我煮面条,我想吃面条。”
“你这里有厨房?”厉华池有些愕然。
女人没有应答他,而是转身拿出来个小锅,去厕所接了点水,打开了电磁炉。
又从桌子下拿了一把面条,和几片菜叶子,一小块豆腐。
他看着水开了,所有东西都被她一股脑的放进了沸腾的水中。
再看她撒入了一点盐,连油都没有,就这么等着煮熟。
再站着看着她坐在那张红矮凳上,就着那个小锅开始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跟他道歉说她这里没有碗,不能分给他一点。
他心里有些堵,说着不饿。
实际上他也只吃了早饭。
又看着她连一片菜叶子、一口汤都不剩地把小锅里的全部东西都吃完,他觉得可能是刚才煮面的热气熏到眼睛了,他有些难受。
他没有想过女人是不是卖惨装可怜,她的骨瘦如柴、面无血色不是一天就能成的。
女人转身去厕所洗碗,出来后看着他,“我想休息了,您还有事么”
这是要逐客的意思了。
厉华池却大马金刀的坐在床上,“我没订酒店,在你这里睡个午觉,可以吧?”
他偏不走了。
却不料女人只是点了点头,“那我去赵姐那边休息会儿吧。”
她确实很累了,刚打完胎需要休息。
转身就走。
却被身后一道极大地力量拉了回去,倒在床上。
床上躺了两个人,铁架床吱呀作响,像是很快要报废了。
“就在这睡,我什么也不做,你睡你的。”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抑制的声音。
凌雪玫想了想,太过就不好了。
也就没有再挣扎,却偷偷和男人拉开了距离,可是床实在太小,如何能拉开多少距离?
两人贴的很近,彼此的温度都能传到对方的身上,他看着已经开了的天花板,觉得这里的室温比外面要冷,连他都感觉冷,
他低头看向平躺着的女人,还有他们两身上那层毯子,根本没有任何的御寒作用,刚才女人打开的时候,他还看到上面的补丁。
但是看着已经闭眼的女人,他不再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也睡着了。
在如此简陋破烂的环境下。
他睡着了,脑子里又开始出现他和她的童年。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不是幼时,而是现在。
迷迷糊糊中他摸索着,才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他被惊醒,摸了摸身旁还有余温的被子,侧耳听了听外面似有若无的说话声,他轻手轻脚的站起身,他已经适应了这张会发出声响的铁架床。
“过几天你就跟我去东g,我们去做点小生意,日子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了。之前会所里有几个老姐妹,年纪大了,也干不动了,联系我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我之前劝你,趁年轻,也没入行。凭你的姿色,找个有房的小伙子嫁了,好歹不用住在这种地方,你又不听我的。现在身子也卖了,还打了胎,在本地也不好嫁人了,人家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你在哪上过班。”
“虽然你没有在会所接过客,但是到底也工作过,人家家里也不一定能接纳你。还不如跟我过去,好好工作几年,在当地找个人嫁了。”
屋外走廊,一个女声絮絮叨叨地说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不想被人听到。
另一道女声是不是附和两句,倒也没有反驳。
“其实你要是去年肯听我的,跟了那个王总,让他包了你,赚个青春钱,过几年再找个老实人嫁了,也不用过现在的苦日子了,更没有今天这一遭,唉,你就是不听劝。人家上个月还惦记你呢,我听小吴说过来玩还问起过你。”
“唉,你就是太老实了,你看小张,虽然见不得光,但是到底那个男人给她买了房买了车,下半辈子有了着落。”
“一说你你就不说话,唉。”
他从窗帘边看到了那个叫赵姐的女人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点了点女人的额头。
女人背对着他,一直沉默着,像是听了千百次那般,他也看不到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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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万块钱够不够?你爷爷的手术做完了?”她又接着问道。
女人这才有了些反应,“够了,家里说恢复的很好。”
“唉,那就好,也不枉费你的付出了。”赵姐感叹一句。
“对了,我跟你说的事你要放心上啊?过两天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