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低语,“等会皇舅母就让太子给你赔个不是,别生气。”
裴海棠忙起身笑道:“皇舅母折煞棠棠了,不过是架秋千,毁了就毁了,又值当什么。”
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在乎。
上辈子的这一刻,她心底是痛的,这辈子情况有变,大概只有朱少虞与裴珍珠之间的拉扯才能牵动她的情绪了。
高皇后显然不信裴海棠这孩子有表现出来的这般豁达,正要柔声再宽慰几句,正殿门口忽地一暗,却是太子朱清砚和崔木蓉来了。
崔木蓉推倒了秋千,她的目光直直落在裴海棠脸上,明白内情的都能看得出她的挑衅。
崔木蓉往大殿门口一站,大殿内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在座的贵妇但凡长了眼睛,皆能猜出,崔木蓉是高皇后属意的下一任“准太子妃”。
而裴海棠没出那档子意外前,一直是宣德帝钦定的准太子妃,尚在襁褓中便缔结了婚约,未婚妻头衔卸下来还不足半年。
现任和前任,天然的仇敌啊。
这就难怪崔木蓉射向裴海棠的眼神,颇具挑衅意味了。
贵妇们一个个擦亮眼珠子,静等好戏开场。
察觉到不善的目光,从凤座里起身的裴海棠向前淡瞥一眼。
只见朱清砚和崔木蓉跨入大殿,并肩而来,单看两人身形和容貌,男的挺拔俊美,女的清丽脱俗,很是登对,可再细瞅两人眉眼间的神态……
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瞧得出——貌合神离。
嗤,裴海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不得太子喜爱的崔木蓉哪来的自信敢挑衅自己这个前任?
她爹给的么?
“棠棠。”朱清砚满心欢喜,见到裴海棠的第一眼,嗓子眼不自觉地跳出她的小名,脚步也无意识地加快。
仅仅十几步路便将崔木蓉给甩出两三步远。
哟,“这一对”,好几个贵妇忍不住交头接耳、切切嘈嘈起来。
崔木蓉察觉到了异样,脚下依旧傲气地迈着小碎步并不追赶,同时,视线高调地挨个扫向那几个胆敢对她不敬的妇人,默默记下。
小小年纪,气势十足。
贵妇们脸上的窃笑瞬间凝固,记起她身后的清河崔氏,齐齐后知后觉地脊背发寒。
高皇后尽收眼底。
待太子和崔木蓉行过礼后,高皇后笑拉住崔木蓉小手:“在宫里可玩得尽兴?太子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本宫替你训他。”
崔木蓉瞥眼黏去裴海棠身边的太子,不满道:“确实招待不周。在我们清河,可没有像太子殿下这样光顾着闲人的东道主。”
“闲人”二字说得极重。
毕竟进宫后,太子说是作陪,却一直心不在焉,让崔木蓉憋了一肚子火,不发不快。
高皇后:……
被突然点名的裴海棠:……
才唤完“棠棠”,尚未来得及说下一句的朱清砚:……
现场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这崔木蓉的性子未免太不可爱了,皇后一句客气话,她客套地回应便完了,这样硬堵上来,谁能下得来台?
高皇后颇有些不自在,干笑两声,转头拉住裴海棠这个“闲人”的小手向崔木蓉介绍:“这是昭阳郡主棠棠,与太子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情分,太子待她自是比别家表妹亲厚些,日后你与太子相处久了自就懂了。”
一国皇后耐心地解释到这个份上,一般人见好也就收了。
可崔木蓉偏不,斜眼太子哼道:“未出嫁前,亲厚些无可厚非,出嫁后依然亲厚,也不怕人耻笑。我们清河崔氏断然不会如此。”
这是耻笑当朝太子和郡主不守规矩?
高皇后显然噎得不轻。
顿了顿,高皇后顶着微崩的面皮,转头看向棠棠身侧的太子,高声斥责道:“太子,崔小姐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有些事儿你今日确实做得不妥。譬如,好端端的怎弄坏了棠棠的秋千?可有及时给棠棠赔罪?”
崔木蓉:……
一旁看热闹的裴海棠险些要笑死了,皇舅母这招“指桑骂槐”简直绝了!
跋扈霸道,破坏别人秋千,也敢标榜清河崔氏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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