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着恶婆婆。
忽地,目光一顿。
观望台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两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均是上辈子出了名的恶婆婆。
其中?那个穿绛红衣裳的是荣国?公?府的国?公?夫人,这个不在裴海棠的考虑范围内,并非不愿让裴珍珠高嫁,而是上辈子定亲的正是她家?,可惜这位国?公?夫人和上头的太夫人很快相继病逝,热孝期间不宜成亲,才让上辈子的裴珍珠硬生生拖到朱少虞登基为帝还是未嫁之身?。
另一个穿湛青色五福拜寿锦袍的是康定伯府的伯夫人,近年?家?道中?落,空有伯爵名头,日子却过得苦巴巴,好在独生子高中?今科状元,让她又有了盼头。
欸,别?以为她儿子顾宴高中?状元,便能青云直上,实际上顾宴只是个夸夸其谈的酸腐文人,真当了官压根玩不转官场。偏生伯夫人又自以为养出个状元郎了不起,各种挑剔儿媳妇……还是长寿之相!
嗯,这个恶婆婆,裴海棠看中?了!
“顾夫人。”与?她同桌的国?公?夫人有事?外?出后,裴海棠特意走过去搭讪。
顾夫人自从儿子高中?状元,便双眼长到了头顶上,闻言傲气地瞥过来,直到瞧清楚来人是裴海棠后,才忙起身?见礼。这年?头,谁敢得罪宣德帝的宝贝外?甥女昭阳郡主啊。
但是吧,恭敬只是表面的,顾夫人内心却极度瞧不上裴海棠。
无它?,自从康定伯府败落后,被一众贵族挤兑,顾夫人就恨透了像裴海棠这样的权贵,暗地里辱骂他们全是一群靠吸祖宗血过奢侈日子的寄生虫,远不如她儿子牛掰,凭自己本事?高中?状元!
裴海棠才不管这些呢,坐下后便热情地问她:“顾状元今年?二十又一了吧?不知可曾定下亲事?。”
顾夫人一听便知何意,笑?道:“这个倒是未曾,不过已经?有中?意的人选了,定在今日晌午相看。”
言下之意,无需你多管闲事?。
偏生裴海棠假装听不懂:“哦,还没定下呀,那可巧了,我身?边有个姑娘姿容出众,才气也纵横,与?状元郎甚是匹配呢。”
顾夫人笑?笑?,连那姑娘是谁都不屑问。
裴海棠压根不需她问,自爆道:“这姑娘顾夫人也见过,我家?堂姐,除夕宫宴上给我弹琴伴奏那个。”
顾夫人笑?容一噎,她哪瞧得上宫宴时被当众羞辱过的裴珍珠?更?甭提,事?后还屡屡被皇亲国?戚聘请至府弹琴助兴,与?个歌姬无异。
半个眼珠子都看不上好吗?!
顾夫人趁着用?帕子抹嘴的功夫,偷偷嫌弃地瘪嘴,随后强行换了个话题。
裴海棠要的就是这份嫌弃劲。
兴许是怕夜长梦多,顾夫人当日用?罢午饭,连晌都不歇,就积极拉着状元郎顾宴前往行宫西侧的荷花池,去与?她挑中?的高门贵女永平侯府秦小姐相看。
不巧,荷花池旁的凉亭里,居然再次偶遇裴海棠,而她身?边还端坐一个温婉美貌的少女。
不是裴珍珠是谁?
顾夫人当场就想黑脸,这是自家?堂姐嫁不出去了,硬要塞给她的状元儿子?
男人岂有不好色的?
硕大的荷花池, 层层叠叠的大圆盘荷叶上托着一枝枝红莲,美得迷人眼,而一旁嫣红裙摆翩飞傲然立在凉亭里的裴海棠,却比红莲还美艳。
只远远一眼, 就勾去了状元郎顾宴的魂。
双脚发软, 迈不动步。
就这样,伯府顾夫人忌讳裴珍珠, 状元郎顾宴痴迷裴海棠, 双双止步不前?。
裴珍珠起?初很疑惑, 裴海棠大中午不歇晌力邀自己逛什么荷花池,待瞥见顾宴迷恋的目光,她懂了?,裴海棠这个?不守妇道的东西,家里威武强壮的四皇子?没能满足她,外?头又?试图勾搭风度翩翩、学富五车的状元郎。
想脚踏两只船。
呵, 有意思。
裴珍珠一下子?精神抖擞, 笑着踏出凉亭, 热情地与石板小径拐弯处陡然现身的状元郎母子?打招呼。
“顾夫人安好, 世子?爷安好。”
裴珍珠笑靥如?花的样子?,落在顾夫人眼底, 妥妥的狐狸精勾男人。
“嗯。”顾夫人没好气地一瞪。
裴珍珠依然含笑。
自从除夕宫宴被羞辱后?, 各世家贵妇待她态度都偏冷, 裴珍珠没多想, 一心为裴海棠“筹谋”,使出浑身解数将母子?俩请进了?凉亭小坐。
“顾夫人, 顾公子?,难得湖边偶遇, 请用?茶,不必客气。”裴海棠轻摇团扇,紧挨着裴珍珠落座,淡笑地赐茶。
翠玉击掌三?下,几个?绿衣宫婢恭恭敬敬低头捧着茶盏、果盘,鱼贯而入。
不一会,石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时?兴瓜果,有两样是西域进贡的贡品,顾夫人这等破落户见都没见过。
裴海棠故意贵气十足,让顾夫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