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在后宅。
随圣旨后来的黄维屁颠屁颠上前接过徐云栖的包袱,领着夫妇二人进了隔壁的用膳厅。
徐云栖喝了一口漱口茶,见裴沐珩眉间尚有忧色,下意识便?问?,“三爷,可有烦心事?”
过去她?从不这么问?他,无论朝中是何情形,皆与她?无关?,今日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他肯带她?出门?,不拘泥于世俗偏见准许她?给人治病,与人谈及朝务也不避讳她?,这份信任不知不觉让徐云栖在他面前少了几?分?防备。
这份防备并非刻意,而是她?从小自大刻在骨子里的疏离。
裴沐珩回道?,“查案遇到麻烦,查不下去了。”
能让裴沐珩查不下去的案子,定是牵扯朝中高官,徐云栖便?不再多问?,恰在这时,黄维已带着人上菜,二人收了话头开始用膳。
饭后,徐云栖回到后宅洗漱换衣裳,裴沐珩来到书房。
他独自一人立在窗下寻思。
燕平退后,曲维真已是秦王最后一张底牌,一旦曲维真下马,秦王将彻底失去夺嫡的资格,裴沐珩自然乐见其成,只?是他总迈不过这个坎。
为什么?
曲维真不仅是秦王党的人,更是江南十四州数百万生民的父母官,这些人如今是陛下的子民,未来也将会是他的子民。
曲维真必须保下来。
如何在司礼监,十二叔,知府衙门?及陛下几?方之间斡旋平衡,是个难题。
裴沐珩细细斟酌片刻,心中已有了计划。
州府衙门?的人大约是察觉出些许苗头,翌日晨起也不升堂,反而遣了长袖善舞的同知大人来请裴沐珩去喝酒。
“郡王雅量,难得来扬州城一趟,下官今日想请郡王去看个热闹。”
“哦,什么热闹?”裴沐珩笑问?。
同知往金水河方向摇指,
“咱们知府大人是有名的孝子,今日恰恰是他老父亲七十大寿,他呀,邀请了扬州城内所有同龄的老叟吃席,宴席就摆在金水河的明玉阁,扬州男女老少各界名流皆赴宴,还?请郡王赏光。”
裴沐珩没有理由拒绝,“还?请同知大人稍候,本?王换个衣裳出来。”
今日这宴席徐云栖可去可不去,裴沐珩却还?是希望妻子凑凑热闹,遂回到后院,邀请徐云栖出席,徐云栖过去也曾顽皮,伴着银杏大街小巷去看马戏,遂丢下手中制药的活计,换上小厮衣装,跟着裴沐珩出门?。
一行人在午时初刻抵达金玉阁,金玉阁是座三层环形高楼,三层席面全部摆满,当中有两条楼梯直往二楼,楼间彩带飘飘,金碧辉煌,二楼正中处挂着一块牌匾,同知立在大门?处往上方指了指,神色激昂道?,
“成康八年,陛下第一次南巡,抵达扬州,当时州府衙门?给他老人家建了这座金玉阁,陛下当场题字当场挂了上去,郡王可知此楼是何人出资?”
裴沐珩望着这座气势恢宏富丽堂皇的楼宇,摇头道?,“本?王不知。”
“扬州首富贾化莲。”
裴沐珩听到这个名字轻轻一笑,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皇祖父在一回家宴提到南下扬州,贾化莲散去半个家财打?造龙舟殿宇供他巡游,沿途所见皆是一片康衢烟月,皇祖父感慨民间富裕,百姓安康,心中甚慰。
今日这么大排场,看来便?是想故技重施。
裴沐珩稍一拂袖,抬步往前,“那本?王便?见识见识这扬州城的繁华。”
底下两楼已坐满了扬州城年逾七十的老叟,及稍有头脸的人物,至最上一层,便?是扬州官宦与名流。
裴沐珩带着徐云栖和黄维拾级而上,以扬州知府为首的官吏纷纷下跪磕头行礼,相互之间寒暄了好?一会儿,方落座。
裴沐珩芝兰玉树,轩然霞举,只?消往那一坐,便?吸引楼上楼下不少女眷引颈相望。
“我要瞧瞧京城里的郡王是什么模样?”
“能有十二殿下好?看么?”
裴循曾陪皇帝南巡,也曾数次抵达扬州祭拜外祖,扬州城的百姓对?他并不陌生,至今仍有不少贵女将他视为意中人。
“这世间哪有人能比得过十二殿下?”
“嘿,不尽然,那日我爹爹坐堂,我假扮小厮进去瞧了一眼?,这位昭明郡王闻名不如见面,简直是潘安在世呀。”
这话一落,勾起女眷席中一阵躁动。
与此同时,正席上已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扬州知府率领底下官员敬酒,裴沐珩均是以茶回应,自有些许胆大的官员表示不满,黄维却是拱袖解释道?,
“诸位大人有所不知,我家郡王自小喝不得酒,一喝酒便?全身生疹子,此事陛下也晓得,别说?旁人,便?是他老人家也从不劝我家郡王的酒。”
没有谁大得过皇帝,自然便?就此作罢。
席间无酒多么无趣,于是大家伙转背将火集中往黄维身上拱,等黄维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