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柏舟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为了你弟弟,为了这些被困住的学生,寝不能寐,食不知味,但如果你的身体垮了,又有谁能来救他们呢?”
赵引言心中一酸。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了。
“谢谢你,女术师。”他的语气有些哽咽。
柏舟又问:“特安局的探员牺牲之后……有什么抚恤吗?”
赵引言压下心中的酸涩,说:“特安局的探员如果牺牲,都是按照烈士来对待,除了国家规定的各种待遇之外,还会有一笔很可观的抚恤金,足够他的父母衣食无忧地度过下半生。”
柏舟这才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自己死了,好像根本就没有人领抚恤金,顿时有些无语。
“队长,如果我死了,我的抚恤金……就捐掉吧。”她说,“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捐给那些得了重病家庭情况又不好的人,能够拯救很多家庭。”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刺进了闻君止的心脏。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就是……心痛吗?
他认真地对柏舟说:“小舟,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出事。”
柏舟无所谓地道:“不必担心我,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其实她很怕死的,如果不是要完成任务,要去救人,她宁愿一辈子当个寿衣裁缝。
闻君止静静地望着她,忽然有种无力感。
虽然柏舟看起来很善良,对谁都很好,但她的心紧闭门扉,想要走进去,难如登天。
但他不想放弃。
他相信自己是一团火,哪怕柏舟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总有一天他也能将她捂热。
天很快就亮了,黄姜和秦楼都已经恢复了意识,但两人受到的污染很重,已经送去了研究所治疗,只有赵引章的状况好一些,工作人员给他用了一些药,祛除了他体内的污染。
他从治疗的帐篷之中走出,脸色还很苍白,但精气神好了很多。
忽然,他看见一个人影挡在自己的面前。
“闻先生?”他愣了一下,随即挤出了一道笑容,“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和女术师,我们恐怕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闻君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却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勉强笑了笑,说:“我听哥哥说过,闻先生智谋超群,他经历过那么多灵异事件,还是第一次能够无伤通关,这都是闻先生的功劳。”
闻君止道:“过奖了,我不过是沾了女术师的光罢了,没有她,我的那点小聪明根本无用武之地。”
“闻先生你太过自谦了。”赵引章还想说什么,却听闻君止道:“我有个疑问,想向赵同学请教。”
“不敢,不敢,你有什么话,尽管问。”赵引章忙说。
闻君止意味深长地望着他,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声音放低:“那个画中恶灵写了很多教案,其中还有一些教育心得,写得有模有样,就像他真的有学生一样。”
精神污染
他顿了顿,侧过头来,低声道:“你说,他是自己随便写的,还是真有一个学生?”
赵引章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有些慌乱。
闻君止背负双手,叹了口气:“就算他真的有学生,学习这些东西也是迫不得已,只是不知道他的心智够不够坚定,能不能坚守本心,会不会真的变成一个心狠手辣,心理变态的杀人恶魔。”
赵引章握紧了拳头,脸色苍白如纸,心中生出了一丝凛冽的杀意。
他甚至已经将一缕灵气聚集在了手指之上,随时都能出手袭击。
闻君止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在他身后道:“你哥哥为了救你,在山坳之外等待了很多天,低声下气请求女术师来帮他,他说你是他最后的亲人了,你们从小相依为命,如果失去了你,他的生命就没有了意义。”
赵引章的眼中有了几分动容。
“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对于他来说,最亲的弟弟如果成了个心术不正、阴险毒辣之人,将是个巨大的打击。比你死在了任务中,给他的打击还要大。”
赵引章的脸色凝重,他死死地握着拳头,眼中有浪涛在汹涌。
闻君止静静地看了他了一阵,道:“你到底在画布之中经历了什么,把真相告诉你哥哥,你可以瞒着任何人,唯独不该瞒着他。”
赵引章沉默不语。
闻君止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想吧。”
说罢,扬长而去。
赵引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在画布中所经历的一切,他一点都不想记起。
那是一场恐怖的噩梦。
闻君止回到帐篷,柏舟急忙问:“怎么样,说了吗?”
闻君止点了点头。
“他怎么说?”柏舟问。
“他什么都没有说。”闻君止道,“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