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一看就是簪缨世家,黑漆大木门,上面两个兽首衔环,门楣是一块大石,上面雕刻着两个大字:云宅。
“竟然是安省云家。”闻君止忽然笑了,“真是缘分啊。”
柏舟奇怪地问:“什么缘分?”
闻君止笑道:“进去就知道了。”
邓十三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神秘莫测,让他瘆得慌。
但他还要打起精神上去敲门,门开了,里面的人一个个都冷着张脸,对他们的态度也极为恶劣。
邓十三恭敬地拱手道:“我奉家主之命,将炼药和献药之人都带来了。”
里面的人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可以滚了。”
邓十三被人当众打脸,却不敢多说什么,立刻拱了拱手,说:“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碰”地一声响,黑色木门在他面前猛地关上,差点摔到他的脸上。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愤怒,转身欲走。
刚走了两步,黑色大门又开了,还是刚才那个云家人,冷冷道:“老爷子发话了,此事你邓家也脱不了干系,既然来了,就进来看看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吧。”
邓十三只觉得面上无光,一点也不想进去,但云家老爷子都发话了,他要是敢甩脸子走了,邓家就完了。
他只得忍气吞声,也跟着那人进了宅院。
柏舟几人被云家人带着,穿过了中庭,来到了堂屋。
云宅之中,堂阔宇深。
这堂屋简直就像是古代衙门里审案的公堂一样,上首摆放着两张太师椅,太师椅上端坐着一男一女两位老人。
这两位的年纪都很大了,至少在八十岁上下,因为久居上位,眉宇之间不怒自威。
下首两侧各坐了四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辈分比那上位的两人要低,应该是家族的族老。
每个族老身后又站立了几个中年人或者年轻人,是他们这一房的后辈子侄。
邓安之虽然见惯了大场面,但看到这样阵仗还是有些畏缩,连邓十三都有些手足无措。
闻君止和柏舟却一脸的淡然。
闻君止是真正的泰然自若,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小场面而已,在他的心中激不起半点的波澜。
而柏舟,其实心里慌得一批,但她面瘫,根本没有在脸上显现出来,看她的面容神情,还以为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
此时,云少正站在老太太身边,看到闻君止,顿时一喜,刚要叫出声来,却见闻君止朝他看了看,他立刻就收了声。
现在不是与恩人相认的时候。
这位云少,正是之前被发小骗到骠北,差点被嘎了腰子的那位大少爷。
吃了生骨丸而死的,正是他的堂弟。
云家老太爷的目光落在几人身上,带着几分冷冽几分恨意和几分愤怒,沉声道:“药是谁炼的?”
“是我。”柏舟道。
“什么?”云家老太爷微微一愣,随即看向邓十三,厉声道:“你们邓家是什么意思?随便弄一个小姑娘来戏弄我吗?”
在场的云家众人都朝邓十三抛来鄙夷和愤怒的眼神,邓十三如芒在背,立刻道:“老太爷明鉴,这位柏小姐的确就是炼制生骨丸的人。她与我们寻音阁合作很久了,炼制了不少灵药。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老太爷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调查,定能证明我所言非虚。”
云老太爷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就让她给我小孙子偿命吧,来人!”
几个壮汉走上前来,柏舟心中讶异,他们还真的敢随便杀人啊?
这是不把我们华夏的法律放在眼里啊。
她正要开口,却听闻君止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很多人露出了愤怒之色。
“你笑什么?”云老太爷问。
闻君止道:“我听说云老太爷很疼爱最小的孙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老太爷并不疼爱这个小孙子。”
“胡说!”旁边一个族老怒道,“你们害死了子轩,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不把我们云家放在眼里!老太爷,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放过!”
“对,老太爷,这几个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就算不杀他们,也要将他们的脊椎骨打断,让他们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当个废人!”
“我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
邓安之和邓十三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柏舟虽然心中焦急,但脸上还是那副面瘫表情。
她本来就没有罪
闻君止气定神闲,仿佛并没有将他们的话放在眼里。
云老太爷打量着他,倒是对他颇为欣赏,这样的气度,这样的人才,真是可惜了。
“你叫什么?”他问。
闻君止道:“在下姓闻,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