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别人的子女可以，但牺牲他们自己的子女就像是在他们心头上割肉一样啊。

最害怕的还是那些贵族。

他们害怕火焰之神看不上出身低贱的平民或者奴隶的孩子，要让他们献上自己的孩子。

毕竟他们去抢大熵国人来献祭，也是抢的豪强士族的孩子啊。

好在柏舟不是那种丧心病狂之人，她用舌灿莲花高声道：“火焰之神有令，让尔等用圣山脚下的陶土制作成陶人，每次祭司制作童男陶人十个，童女陶人十个，伎乐陶人二十，举行祭祀之后埋在山脚下。”

“这些陶人在祭祀仪式中会吸收天地之灵气，获得神灵的力量，变成活人，前往圣山侍奉火焰之神。他们忠心耿耿，又聪明伶俐，是天界最好的仆从。”

异族人们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千百年来都是用活人祭祀，如今突然让他们用陶人代替活人，还有些不敢相信。

有个贵族便问道：“神女大人，这陶人怎么能与活人相比？”

柏舟瞥了他一眼，道：“天界的事情怎么会和人界一样？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上古时代，大神女娲抟黄土造人？活人也是神明用黄土制作而成。”

“何况女娲大神造人之时，制作贵族是将黄土捏成人形，幻化成人。制作普通平民之时，是用柳条沾了泥水，挥舞而成的泥点子变为活人。”

他真的成神了

“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没有经过火烧，都不是天界最好的侍从人选。只有用黄土捏成人形，再进窑中火烤而成的陶人，才是得天地之造化的最好神侍人选。”

柏舟的话结合了上古神话，很有说服力，异族人的普通百姓们都相信了，纷纷磕头，只有那些贵族还半信半疑。

柏舟怕自己走了之后，这些人阳奉阴违，继续用活人祭祀，心中想了个法子，道：“尔等莫非不信？”

“不不不，我们怎么会不相信神女呢。”他们连忙否认，但柏舟这些年也学会了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见他们眉目之间的那一抹异样，就知道他们没怎么信。

何况他们头顶上的小字还写得明明白白呢。

他们之所以不敢明言自己不信，是因为之前烧死萨满的事情他们信了，现在又说不信，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柏舟也没有说破，之时道：“既然如此，尔等这就去找几个陶俑来。”

贵族们互相看了一眼，道：“不知道神女此时要陶俑何用啊？”

柏舟语气鄙夷，道：“莫非你们就让萨满孤身一人前往圣山？连随从都不带两个？你们就是这么供奉火焰之神的吗？”

贵族们这才醒悟过来，连忙道：“是，是，我们这就去准备。”

这些异族人居住在草原，既不会织布，也不会种地，只会放牧，因此手中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很多平民百姓都穷得荡气回肠。

即便是那些贵族，他们也不富裕，几个人凑了凑，凑出了二十尊陶俑来，这些还是去南方劫掠的时候带回来的。

在南方大熵的地界，陶俑也不是普通人用的，而是贵族墓葬里的随葬品，因此很难找到，这些还是从一家专门烧制陶器的作坊里得到的。

他们也不管这些是不是随葬品，反正大熵的都是好东西，全都抢了回来。

他们将这些陶器送到了柏舟的面前，此时柏舟的碧海水月裙的飞行时间已经到了，因此并没有漂浮在半空，而是用足尖点在了火刑柱的木头桩子上，长身玉立，身上的披帛和彩带随着风飞舞，如梦似幻。

“神女，这些就是我们找来的陶俑。”一位大贵族毕恭毕敬地来到了祭坛前，没让仆役们帮忙，而是亲自将那些陶俑给抱了上来，放在祭坛上。

柏舟低头看了看，这些陶俑和地球上东汉时期出土的陶俑差不多，还要更粗糙一点，可能是因为出自边疆工匠之手，手艺不太好。

这些陶俑并不大，比现代的手办要大上一圈，不过形态各异，有低眉顺目的仆役，有扛着农具的农人，还有表演乐器的乐人，倒是很丰富。

柏舟道：“这次不用这么多，只需要两名侍从陪着萨满去就行了。”

说罢，她双手掐了个法诀，身上的披帛飞舞如彩虹。

这时，她那宽大的袖子之中射出了一道金光，那金光照在了两尊仆役模样的陶俑之上，竟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围观的异族士庶们全都露出了惊慌之色，有的还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的则扑倒在地梆梆磕头。

连那些贵族们都被这一幕给吓坏了，他们瞪着一双眼睛瑟瑟发抖。

那自然不是真的魂灵，虽然柏舟也见过手办成精害人的，还消灭过一些，但这两个真不是。

这是她放的投影。

虽然投影仪投射在这种东西上会十分虚幻，看不真切，但效果出奇的好。

众人见那两个虚无缥缈的幻影从陶俑之中缓缓走了出来，还对着柏舟的方向恭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