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这一身看着不修边幅,像个落魄的荒唐之人,但这一遭来处州府,却也只用短短两三天时间就将此案破到了眼前这个出更多,让人不得不听信于这二人口中的话。
为此,苏定海大人特意令马自修先不着急开堂问审,只将犯人们全部关押在处州府牢里进行二次审问起来。
这一次,衙门这边单独为这三人准备了三间小室。
一间在东,是给那已经被衙门擒获了的举子的,进去暂时做第一次审问的,乃是马自修和一名处州府的本地衙役孙灿捕快。
两间在西,是给中元节剩下的那两名嫌疑人准备的,待会儿会进去审问的则分别是富察尔济和段鸮。
眼下,三间审讯室,三个凶案嫌疑人。
恰似三幕同时进行的大戏一般正在缓缓上演,也是这最东边,最先被带进来的那一名犯人正接受着衙门盘问——
“朱粲,你到底为何要杀那妓女马凤凰,又如何要做下伪装,假意模仿那红睡鞋女尸案?”
东边的审讯室中,板着脸的马自修和孙灿捕快正一左一右在里头问那举子的话。
举子的姓名正是叫做朱粲。
他今年二十七岁,是三年前中的举,本是前途无量,风光无限。
他在处州府曾是极有名的才子,风月之所的女子们更是因他出手阔绰,腹有诗书而赞他一句俏朱郎。
按过往卷宗记载,他与马凤凰也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可偏偏这一着落网,他却也是第四起模仿犯罪后的真凶。
此刻尽头处,那衙门的暗室之中,被一路捉拿归案因此发辫散乱的举子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张小桌之后。
那把他随身携带准备一并还意图再次伤人的那把尖刀放在桌上,被一块白布包着。
这看着就极其锋利,边缘还因为砍过某种硬物而留下豁口的刀子。
学徒乌云珠已进去拿了先前仵作的验尸卷宗比对过了,和那第四名被害者马凤凰身上的十三处挫骨和贯穿伤确有相似之处。
这举子朱粲的一双手呈现出一种对周围所有人的戒备式的空白和冰冷。
他的眼睛看似正盯着自己的手。
实际上,却也在用一种勾起眼皮的眼神仔细而冰冷地打量着周遭,他并没有为自己喊冤,事实上,他看上去正在仔细暴躁地在脑子里思考什么。
这是衙门中所涉及的犯罪心理学中,常见的一种当罪犯被捕后的心理表现。
即自我怀疑,厌恶反抗,以及随机性在思考以便于继续撒下新的谎言和为自己开脱。
“草民没有杀人。”
“你没有杀人?”
“那你包里那把刀是如何来的?”
“是往常草民裁书用的,所以才总带在身上。“
“那你为何突然要逃往城门?”
“学生本就是四处游学的,既然证词已经给了官府,自然是要早些去往别处继续为秋围做准备的。”
这是他方才进来说的第一句话,
这话说的这举子怕是自己都不信,他却能睁着眼睛无比镇定地说着瞎话。
可眼看着那刀子和验尸卷宗上的伤口吻合,他身上的杨梅疮也和马凤凰身上的死人疮吻合。
那两名到底有不少办案经验的捕快见状却也对视了一眼,直接变威严地猛地拍了下桌子就呵斥了一句。
“朱粲!休要假作谎言,你身上的一切疑点的早已败露!”
“……”
“你当真以为你这满嘴谎话没有一丝一毫破绽吗?那夜你如果是喝醉之后才遇上你口中所谓真凶,怎么还会闻到的对方身上满身酒气,你是如何断定对方喝醉了!你倒是与我们说说看!马凤凰和你素不相识,那本是一条和你无关的无辜人命,你为何要杀她!”
这一下揭穿了他犯罪事实的话,令那低头抿着着嘴唇的朱粲终于是露出了一丝躁动。
他本是个年轻书生。
在这一刻,却也在一个暴怒的杀人狂魔和一个胆怯的被捕凶手之间切换着人格。
他知道,一旦承认,那么所有前面撒的谎就得统统败露。
可如果不承认,他如今却也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挣脱不得了。
直到他自己的心理防线在这重重压力下毫无预兆地崩塌,又一下抽搐了下嘴角,一副讥嘲无比的样子就冷笑开口道,
“呵呵,她无辜!她有和无辜?都不过是些婊子娼妇,我将她绑在桌子上踢她,抽她时,她还要哭着求我……如此下贱,有何无辜?”
“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叫什么,我只是日子久了,又想玩玩这帮娼妇……呵呵,这些害苦了,将这脏病染上我的娼妇,可谁料我才脱下衣物碰了她一下,她见我这鼻子和身上的病灶就面露厌恶,连价钱都不谈了就作势要穿上衣服走!”
“一个下等娼妇竟也看不起我一举人,凭什么!凭什么!我便要一脚踢倒在地上,拿刀将她狠狠砍死,在用布巾子勒住她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