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训她,“你这一天天都是和谁学的,动不动让人滚,这是小孩子该说的话吗?”
连煋盘起腿,性子很倔,“我都说让他别靠近我了,他非得过来,你管不好你孙子,凭什么来骂我?”
“牙尖嘴利。”爷爷拉起连烬的手,“走,不跟你姐玩,她乡下来的,野得很,别跟她学坏了。”
从那时候起,帮连煋洗脚这事,似乎成了连烬的执念,他开始帮连煋刷鞋子洗袜子,捱到了大学,连煋出海了,她出海回来很累,一回来就睡一整天,他会趁机端热水进去给她泡脚。
连煋太累了,懒得阻止她,渐渐的,泡脚这事成为姐弟俩心照不宣的谈心时光,每次连烬给她泡脚,连煋会挤出为数不多的耐心,给他指导指导人生。
这么多年下来,连烬按脚的手艺炉火纯青,连煋低头看他,开玩笑道:“这么会按,以后找不到工作了,可以去当技师。”
“不给别人按,只给你按。”连烬富有技巧按揉她的脚心,抬眉笑着说道。
连煋身子往后躺,脚依旧泡在盆里,任由连烬给她按摩,忽然道:“连烬,你想爸妈了吗?”
“想,当初你失踪后家里只剩我,我就特别想你和爸妈,现在你回来了,就好点了。”
“我很想。”连煋拉过枕头,盖在自己脸上,枕头刚被商曜拿出去晒过,还有阳光的暖躁,她的声音闷在枕头底下,很小声地说,“我想妈妈了。”
父母很少在家,连煋对父亲的记忆差不多模糊了,但依旧记得母亲,记得小时候母亲带她和连烬去游乐园玩海盗船,记得母亲带她去爬沧浪山,指着远处的灯塔告诉她,只要灯塔还亮着,妈妈就一定会回来。
连烬拿起毛巾帮连煋擦脚,“爸妈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我会去把他们找回来的。”
连烬没说什么,把她的脚放回床上,自己端着洗脚水出去,洗过手,又重新回房间,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连煋,他不知在想什么,犹豫几经,提出了莫名其妙的要求,“姐,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连煋睁开眼,“你有病吧?”
“我们小时候也一起睡过的,现在为什么不可以?”他执拗道,眼瞳黑色精光牢牢锁着连煋的脸,“是因为邵淮吗,他再亲能有我亲吗,情人来来去去,但弟弟只有一个。”
“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连烬蹲下来,手往被子里伸,握住她干燥的手,“姐,难道你不爱我吗,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人,如果你爱妈妈,那也应该爱我,我们身上都流着她的血。”
连煋都要被他绕晕了,在他手心捏了下,“我怎么会不爱你,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