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川腹诽就算瞎子也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但既然这是老婆自确定恋爱关系后提出的第一个恳求,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
可问题偏偏就出现在这个承诺上。
游洲的人缘实在太好,他无论对谁都是温和有礼的模样,可有的人却会把游洲这种面向所有人的礼貌当作是只偏向自己的暧昧,然后把它当作和朋友分享的骄傲谈资。
偶尔会有风言风语吹到时川的耳朵里,于是心底的醋意便越酿越酸,最终在亲眼目睹有人和游洲表白之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见老婆不理自己,时川的心里也并不着恼,一个劲儿地用乱发蹭着游洲的侧脸,嘴里发出小狗似的呜呜声。
游洲被他折腾半天也有点腻烦,本来想伸手推开身后的人,可是当手指碰上时川皮肤的瞬间却顿住了,心软地叹息一声,到底顺着脸侧缓缓滑下来,像是似有若无的触摸。
其实自那天冷静下来之后游洲心里也很后悔,平心而论如果亲眼目睹时川的暗恋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恐怕他的心里也不会太好受。
“我没有生你的气,”他低声说道,停顿片刻,再次轻轻地摸了下时川的脸:“就是觉得你应该再对我多一点信任的。”
时川其实早就看出老婆原谅自己了,但他从小就是打蛇随棍上的性格,眼看情况有利于自己便理直气壮地撒起了娇,委屈的话说多了仿佛真的蒙受了不白之冤,呜咽之声不绝于耳。
“我还想说你也误会我了呢,我才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根本不是因为吃醋才生气的!”
游洲俊朗眉梢一挑,惊讶意味十足。
下一秒他逗弄道:“那你现在消气没有?”
回答他的是坚定的摇头。
眼睛倏尔眯起变得狭长,瞳孔尽处闪烁着促狭笑意,“那你想怎么样?”
带着温热的身体慢慢凑近,最后停在了游洲的面容之前。咫尺远近的距离让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格外暧昧而焦灼,喷吐的鼻息仿佛都变得有形。
“我想让你亲我一下。”
话音刚落,时川的嘴唇就已经急不可耐地碰了碰游洲的鼻尖,分开时他的心脏毕剥乱跳,仿佛锅膛中新鲜出炉的热乎爆米花。
对面的人瞬间笑得眉眼弯弯,“这么简单?”
“嗯,我很好哄的。”
漆黑纤长的睫毛在他面前闭上,下一秒两人间的距离化为无形,嘴唇上微微一凉,薄荷香气席卷着奔向五脏六腑。
时川在这个吻即将结束时似有所感地睁开眼睛,入目所及是游洲有些羞赧的潮红面容,呼吸陡然变粗,来不及多想他便伸出一只手揽着游洲的后脑勺将人拉近自己,辗转加重了这个吻。
分开的时候时川恋恋不舍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坏心眼地在游洲红润的唇珠上咬了口。
后者本来正在红着脸气喘吁吁,发觉他的动作后瞬间大惊失色,眼睛睁得溜圆,声音却忍不住压低,“疯了?我爸妈就在门外!”
时川兀自沉浸在沉浸在刚才的那个吻之中,被推了一下也不以为意,反而勾唇笑着将游洲的手拉起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怕什么。”
“岳父岳母发现了正好,我明天就拿着东西上你家提亲。”
“真是服了你了。”
鸠车竹马(四)
南林高中绿化极佳,浓密的爬山虎攀附在窗外,恰好地中和了午后的炽热。下午第一节课结束后,早就困得睡眼惺忪的时川便迅速将脑袋埋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身边的窃窃私语声渐渐变大,时川本就因为被打扰了睡眠而格外窝火,加上又有严重的起床气,锋利的眉毛蹙紧,几秒后,他隐隐不耐地睁开了眼睛。
好在入目第一眼是游洲清隽的侧脸,时川心中的火瞬间消下了大半。
可当看清吵醒自己的噪音究竟由何而来之后,他的胸口又很快被酸意和不爽堵得满满当当。
原本宽阔的过道被挤得拥挤不堪,几张陌生的热切面容拥簇在游洲身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发下来的卷子。
能和游洲做同桌的机会原本是时川费了好大劲才和班主任哀求得来的,没想到现在反而便宜了其他人。
漆黑的瞳孔一点点眯起,时川冷眼看着那个已经借机把手搭在了游洲肩膀上的小眼镜,嘴上刚想出言讥讽几句,脑海中却瞬间回想起游洲今天早上刚嘱咐过自己的内容。
于是想说的话又被不情不愿地咽了回去。
“现在几点了?”
游洲正在演算的动作停顿一瞬,分神瞥了眼刚刚睡醒的时川。考虑到对方不小的起床气,他温声哄道:“接着睡吧,下节课是体育课,不要紧的。”
回过神后他用笔杆末端敲敲桌子,对旁边人问道:“刚才咱们说到哪里了?”
话音落下时却无人说话,周围的同学早已齐齐噤声,眼观鼻鼻观心,只敢悄悄余光觑着游洲身侧的凶兽。
游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