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脖颈处的血迹,雪白的脖颈配上这涸红的血色总是惹人注目。
他手指捏帕游按之处,细致而温和。
自打回来,他没有同秦葶多说一句话,多问一个字。
轻浅的呼吸扑在秦葶的耳畔,马车外是众人错落的脚步声,是那些人在善后。
待一应处理干净就会上路。
透过车窗的缝隙,这角度秦葶看不到魏锦心,明知她这时似不大应该讲话,却还是硬着胆子同他道:“你会将她如何?”
何呈奕手上一顿,自是知她所问为谁。
不禁轻笑一声,“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在想旁人?”
“她一个死人,又能如何?”
这般凉薄无情的话,自他口中说出来一点也不奇怪。
秦葶为魏锦心便觉不值,轻咬牙低喃一句:“她是你的发妻,是你的皇后。”
发妻二字似一道强光,自秦葶的嘴里讲出来,刺的他眼疼心疼。
发妻?
当真是发妻吗?
他很想问问秦葶,既魏锦心是他的发妻,那你秦葶又是谁。
但,话到嘴边又被他死死咽下,前一句他未答,只应后句,“皇后已经在魏府溺水身亡,宫里的丧仪都已办妥。”
听到这句,秦葶眼皮一撑,细细思量片刻,此刻才终于明白,先前魏锦心同她在客栈里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见着怀里的人再次发愣,何呈奕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处境,一边将手上帕子抖开翻了一处干净面,一边低声道:“这次朕只当是你被人劫走的,可以不计较。”
“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的?”管他计较不计较,她着实想不通。
自然何呈奕不会告诉她他在各处客栈都设有眼线,他不光是一个明座上的帝王,更喜暗处如蛛丝般布满暗桩。
“朕手眼通天,没什么事情能难得倒朕。”他眼底的得意飘浮起来,半似开玩笑地道。
也是在告诉秦葶,无论你跑到哪里,都不可能逃过他的掌心。
“求你,将他们葬在一起行吗?”秦葶红着眼别过脸,目光稍抬望着眼前的何呈奕。
在正过身时,鼻尖儿正蹭在他的下巴处。
距离相近,何呈奕看清她眼中的红丝与伤情,还有脸上被春风吹皱的泪痕。
这是秦葶第二次求他,又是为了旁人。
“你什么时候和魏锦心这般要好了?”他垂着眸子问。
秦葶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他。
倒也算不上要好,只是可怜那一对的感情罢了。
秦葶是个性情温善之人,极易触动。她仍然记得那日在客栈中当魏锦心与她讲起少年事时那副幸福模样,连眼睛里都带着光。
她或也只是希望有人可能成全那两个人的感情罢了。
只浅摇头,轻轻抿唇,一个字也没回。
二人沉默良久,就当她以为何呈奕不会再给她一个答复时,谁知他的声线竟又从脑顶响起,“既皇后已经溺水身故,外头那个便不是她,且将她留在这里吧。”
惊喜抬眼,秦葶便知他这是答应了。
第一次,何呈奕第一次愿意去成全一个人。
见她发愣,何呈奕唇角轻勾一下,而后将手中帕子一丢,伸手便去解她腰间的系带。
一声抽响,腰前一松,显见着秦葶眼皮一撑,腰背下意识的缩动一下。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在八点左右。
转机
亲眼瞧着自己腰身上的系带被他丢在地上, 秦葶暗提一口气。
这般反应惹的何呈奕眼角微眯,手上动作停下,抬眼瞧她, “在想什么?”
秦葶红着脸眨巴两下眼睛,杏似的目珠闪着水意。
何呈奕视线投在她脖子上的伤,而后才缓声道:“你该不是想穿着这身脏衣裳坐在朕的马车里吧。”
显然, 秦葶想歪了。
垂眼瞧看自己的身上,连衣袖上都有沾染的春泥,这会已经干涸在身上,一抖动便往下掉落泥沙。
她尴尬的咬唇,耳根亦随之红了起来。
她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