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湘贵妃以后要彻底作起来了,而他的皇上则彻底要沦为惧内的妻管严了。
“奴才遵旨。”福公公应下,飞快跑回了崇政殿寝宫,爬上木梯亲手将“青梅竹马”画给取了下来。
“林三姑娘对不住了,您这画啊,老奴先给您好好儿收起来,待您日后得了湘贵妃娘娘的疼爱,指不定老奴还有机会再给您拿出来,好好地再挂起来。”福公公边捧着画往库房走,边喃喃自语。
大宫女紫鸢见了,轻轻摇了摇头,福公公盼望的那一日,怕是永远都不会到来的。女人一旦动了真心,有几个大度的,丈夫和前任白月光嬉笑玩闹的画,怎么可能再挂起来?
还挂在寝殿的墙壁上?
存心给自己添堵么?
换作是她,若有湘贵妃那个实力,也是要严词拒绝的。
崇德帝对当年的事进行了一番解释, 好在湘儿也算通情达理,没再刁难崇德帝,乖乖地顺从崇德帝, 向金鲤宫行去, 准备出席生辰宴。
一路上,两人手牵手, 有说有笑的,言语里尽显恩爱。
见湘儿眼角眉梢均是笑意, 话也比从前多, 一扫这几年的沉默寡言和冰冷不理人, 崇德帝颇感欣慰, 果然对症下药比较有效果,比床榻上的蛮力征服要见效显著。
崇德帝正沉浸在欣慰里时, 南宫湘不经意的一个低头,忽然见到了自己身上飘逸十足的红色长裙,然后脑海里又闪过点什么, 想起方才崇德帝叮嘱过的“有话直说”“有疑惑就问”,南宫湘顿了顿, 果断开了口:
“贤哥哥, 那个……萧盈盈少女时, 是不是也很爱穿红裙啊?”
崇德帝见她主动提及萧盈盈, 心头蓦地一个欣慰, 还以为夫妻同心, 她已经同他一样, 当萧盈盈是亲近的小表妹呢。
是以,崇德帝想也不想,立马愉快地回道:“是啊, 当年盈盈很爱穿红色。不仅仅是大红色,海棠红、莲红色、银红色、梅红色,几乎一切的红色她都很喜欢。”
然后,就见南宫湘微微冷了脸,盯着崇德帝问道:“所以,当年咱俩初遇,我在桃林坠马,你会飞扑到地接住我,只是因为我身穿一身红裙,瞧上去有几分神似萧盈盈?”
换言之,若她不穿红,他就不会英雄救美,而是袖手旁观?
崇德帝:……
听了这话,才晓得自己掉入了坑里。
彼时,福公公已经放好“青梅竹马”图,匆匆回到了崇德帝身边,好巧不巧听到了这番对话,福公公心下一个叹气,皇上哟,您也太没哄女人经验了,那样的大实话哪能张嘴就来呢,这下好了,自己挖了个坑将自己给埋了吧?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了?”南宫湘咬唇瞪向崇德帝。
崇德帝算是第一次意识到女子难哄,时不时就要丢个醋瓶子过来呀,防不胜防。头疼一会后,崇德帝琢磨了好长一会,确信答案没有问题,才说出了口:“湘儿,不是这样的。你说的桃林坠马,并非咱俩的初遇。在那之前,朕就心仪你了。”
换言之,她弄错了他俩的初遇。
南宫湘听了这话,明显一愣,惊道:“贤哥哥,咱俩的初遇不是桃林那次?”
“自然不是。”崇德帝立马否认。
南宫湘禁不住好奇道:“那……在那之前,你何时何地见过我?我怎么丝毫不知?”
听到这话,崇德帝面色忽地有些转红,似乎不大好意思回答。
“你说不出来在哪?那所谓的另有‘初遇’,根本就是你胡诌的!”南宫湘一顶“骗人”的大帽子扣了下来。
被南宫湘如此一激,崇德帝哪怕万分为难,最后也依旧清了清嗓音,凑到南宫湘耳边道:“湘儿,咱俩的初遇啊,是在……在桃林山谷的圣女泉。”
圣女泉?
南宫湘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马满面涨红。
却听崇德帝继续道:“那日,孤因为怒族的事心情烦闷,便去桃林山谷散散心,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悦耳动听……”
当年那笑声,说来也是缘分,瞬间驱散了崇德帝心头的阴霾,只觉身心舒畅。
循声而去,崇德帝便远远见到一个白衣蒙着面纱的女子,那女子两手拎着鞋袜,正轻快地行走在山泉水里,赤足踏过一长溜凸起的石块。
那女子身姿曼妙,笑容迷人。
那样灿烂的笑容,哪怕面纱遮挡,也掩盖不住笑容的魅力。
正当崇德帝看呆了时,一个恍惚,就见那女子入了水,面纱一摘,衣裳一抛,光着身子弯腰搓洗秀发。待崇德帝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偷窥时,再偏头闭眼已经来不及了。
姑娘身上所有的美好,已深深映入崇德帝脑海,挥之不去。
并不注重女色的他,就这样,对南宫湘一见钟情了。
“湘儿,你会不会怪朕……好色?”崇德帝附在南宫湘耳边,悄声问。
南宫湘骤然得知当年真正的初遇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