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江长安便整理好了衣物面容,没有惊醒还在酣睡的司徒玉凝,悄无声息地出了竹庐。
炼丹大会举行的地方距离竹庐不远不近,出了竹林走上半个时辰就看到一处行宫,与皇宫普通的行宫无有不同,金瓦红墙,四面立起三层高阁,一排排的侍卫严密把守。
阁楼上的看官除了一些官员之外大部分都是跟昨日肖平阔穿的统一学府的衣饰。
今日江长安特意换回了自己最喜欢的白色长袍,天边升起了朝霞天光,淡淡粉红色照在白衣上,更显俊逸。
锣鼓鸣响,想来是再过不久炼丹大会马上就会开始。
面东朝向的楼阁之上第三层的坐着几个熟悉的面孔,九皇子夏己坐在中间,右手边做的是一身紫衣的慕华清,左手边的人坐在轮椅上病弱之躯,一张永远都是眯着眼睛浅浅笑意的笑脸,正是江长安再熟悉不过的江笑儒。
在江笑儒的左手边还放着一把梨花木椅,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他这个假的“珏皇子”预留的位置。
另一幢楼阁上坐着的是静菱公主夏乐菱,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下,神情急躁的等待着谁,直到看到江长安的那一刻紧皱的眉头才摊开。
场会中间与普通的演武场无疑,不同的是此时放了一百个石台,呈纵横十道排列的整整齐齐。
见珏皇子站在楼下久久不上来,夏己笑道:“珏皇子殿下既然来了,何不上来一叙?共赏大会。”
江长安笑着,一语四座皆惊——
“本殿下要参与比试!”
……
等到司徒玉凝醒来时已然是天亮,这才发觉身旁早就没有了江长安的身影。
“登徒子!”
司徒玉凝慌乱道,穿戴好侍女服,草草梳理好发髻,急忙冲出竹庐奔往大会所在的宫苑。
司徒玉凝来到宫苑门前,才知大会已然开始,宫门紧闭,根本不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
正焦急万分之时,正见宫门忽然打开,从中走出一名侍女,道:“姑娘可是来看珏皇子殿下的?”
“你是……”司徒玉凝谨慎道。
侍女道:“姑娘不要误会,只是我家小姐在楼上看到姑娘在门外焦急徘徊,就让女婢前来请姑娘入阁一叙。”
“在楼上看到?”司徒玉凝抬头望向宫苑中的几幢楼阁,只见其中一幢三层楼阁之上站着一位眼眉憔悴的少女,像是迤逦在风中的风荷,柔弱娇贵。
“静菱公主殿下?”
侍女道:“姑娘昨日见过我家小姐的。”
司徒玉凝也不多言,跟着侍女进入楼阁之上,偌大的观景台上,只站着那个女人,足以令其他女人都自惭形秽的女人。
司徒玉凝挺直了身子,身上也凌然升起一股气势,毫不示弱。
她此刻最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女人,而是迫不急待得想要看一看中央演武场上的那个人。
司徒玉凝赶紧走到观景台上,与她齐肩而立,目光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江长安,此刻的江长安正站在纵横十道的最正前方,一个新垒砌的玉台。
而在玉台前有一尊鼎炉,炉中点燃一柱擎天香。
炼丹大会共有三场比试,第一场比试的就是随意的丹斗,所有的人以一炷香的时间为时限,各自从储药台上拿出三种药材,炼出一枚最好最拿手的丹药,交以十位皇宫丹师评定,前十人进入下一轮比试。
金锣敲响的刹那,全部参会者一拥而入,都想着抢到一两株上好药材,练就的丹药也就能多上一个层次。众人栖栖遑遑之时,江长安却像个置身事外的人,闭目凝神,玉台上没有鼎炉也没有药材,惹人注目。
司徒玉凝嘴角微微崛起,笑得恬淡而又温馨,他总是这么与众不同,特立独行。
此刻的香已经燃了大半,所有人都忙活到中程,上百人一同摆出炉鼎纵火炼丹,景象可谓壮观,要是寻常人定会不住地发出感叹。
但两个女人却都是不约而同的凝望着同一个人。
几个侍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阁楼中像是充斥一股莫名的气息,本应是极为安逸的场面,却又偏有战场杀伐的血腥意味。几个下人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冷汗直流。
终于,这场无声的博弈在夏乐菱先行开口下结束:“你们都下去。”
“是!”
几名侍女如蒙大赦,匆匆出了阁楼。
相较而言,正东朝向的阁楼上可就要热闹的多。
夏己看热闹的样子讥笑看着这位傻子一般的珏皇子,笑道:“珏皇子果然不是凡人,竟亲自参与炼丹大会,就怕这输了,脸上可挂不住彩啊!”
慕华清随之冷笑:“听闻珏皇子这次进宫来的路上险些遭人暗害,想来是治好了伤势,却伤了脑子,哈哈哈……”
夏己笑,慕华清跟着一起笑,夏己不笑,慕华清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江兄,不知你对此可有什么看法啊?”夏己问道。
轮椅上的病弱之躯半阖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