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想容和伊柔惊疑地望着他,像是在问一句:“为什么?”
伊柔想要握紧了他的手掌,却被江长安轻轻松松地挣脱开来,笑道:“我没事。”
江长安望向所有人,铿锵有力道:“所有人听着,我江长安走出去并非是为了不沾什么大因果!更不是有悲天悯人的狗屁菩萨心肠,而是我江长安有要去救的人,有不得不去救的人!更不是怕了你长孙赫!!!”
“你——”长孙赫被摆了一道,但为了防止发生其他变故又不能出言斥责,只能暂得忍气吞声。
狐想容望向那尊巨人前行的方向,一时间明白了过来,道:“那个方向……我与你一起去。”
伊柔虽然不知什么情况,但也是毫不犹豫道:“公子,伊柔也陪你一起——”
江长安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会死……”
“姐姐不怕。”狐想容凌厉道,伊柔也丝毫不惧,俨然做好了准备。
可是正欲动弹,伊柔这才发现她的身子丝毫不能动,像是施了什么定身法。
狐想容心下一惊,赶紧挣脱开不去看江长安的眼神青芒闪烁,可是为时已晚,两人都是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江长安,你放开我!”危难之际狐想容哪里还有半点妩媚之意。
“公子……”伊柔后知后觉,眼泪断线珠子似的啪啪直掉。
“龙云婆婆,伊柔就交给你了,请你务必将她带回天命宗。”江长安道。
龙云婆婆叹了一口气,道:“江公子放心,伊柔是老婆子唯一一个弟子,不会让她遇到任何危险。”
江长安又看向与狐想容一同前来的白鸢,后者未等他开口便冷冷地说道:“这次青鸟擅自行动,我还要将她带回临仙峰交给女帝处置发落,在这之前,不会遇到任何的危险。”
江长安微微一笑,双手抱合,对着白鸢以及龙云婆婆、吴迟、公孙伯懿躬身行了一礼——
“多谢各位这次鼎力相助,江长安毕生不忘,倘若逃出生天,寻得一线生机,定报大恩!”
小道士吴迟这才反应过来江长安是要去做什么,道:“不会吧,江长安,你真的要杀出一条血路?虽然以和为贵但是小道挺佩服你的胆识,但是……但是这无疑是找死的行径,根本就是去送死啊!”
小道士看向密集不绝的阴兵幽骑,还有数不尽的黑色军队从镇灵谱中行来,而江长安的脸上则是无可撼动的坚定,他从未曾从任何脸上看到过的坚毅。
小道士语气一顿,道:“也罢,江长安,倘若你真的有本事逃出生天,小道就心甘情愿地拜你为师,敬茶磕头,师父在万名阴兵中来回,这说出去也是贼有面子!”
“希望还有那个时候!”江长安微微一笑,转身向着阴兵之外走去,周围人这才看到,他走的道路根本就不是逃生的路线,恰恰相反,他向着那尊巨人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江长安,你疯了!”狐想容急的声音颤抖,伊柔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卜命占星,她算到了今日相遇,却未曾算到今日相别。
所有人和阴兵的目光都凝聚在同一个人的身上——黑夜中白衣最为显眼,挺拔健硕,屹然山立,他昂首阔步向着无尽的深渊行去!
叮!
只听一声叮得清响,黑夜中一道细细的银光一闪而过。
江长安心口猛地针扎一般疼痛,这股疼痛蔓延全身,灌注灵魂!
他慢慢低头看去,一根红丝自胸口穿出,红线上还穿连着点点的血珠,那线上的红丝外皮磨碎脱落,露出了本质的细若蚕丝的金刚丝,但他的鲜血又重新卷上一层深红色的外衣,顺着丝线蔓延到了她的手心。
他的血是热的,热得滚烫,但是她的手心却冰冷坚硬。
江长安苦笑,他忘记了一个人,忘记了他开始就忽略的一个人,陆清寒的目光怔怔呆滞,手上的鲜红如火焰灼烧煎熬着她的内心。
“不要!”伊柔痛呼道,肝肠寸断,飘带朝着江长安伸去,狐想容听到惊呼回首望去,待顺着蘸血的丝线望到了陆清寒身上,赫然而怒:“我早该杀了你!”
她身子虽然不能动,但法器却能,紫姚飞石飞去——
陆清寒不躲,嘴角无奈苦笑,任由紫姚飞石打在她的后肩,肩膀骨头齐声崩裂,鲜血溢出嘴角。陆清寒的眼眸尤盯在那双桃花眼中,她想要看懂,看懂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看懂这个男人真正的心思。
“原来……真的会痛……”陆清寒伸着金刚丝的右手剧烈颤抖,江长安转过身,继续往阴兵尸海中踏去,他的眼中坚定无疑,但陆清寒知道,这种坚定的眼神不是为她而生出的,她曾经也有一次获得这种眼神的机会,但是她放弃了。
金刚急速收紧,割裂着他的肌肤,朝往心脏切割而去……
她手中的血也越来越多。
“别去,你会死的!”陆清寒低吼道,鲜血的温度像是感染了眼眶,酸涩感如浪潮般席卷而来,但是她没有一滴眼泪,早在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