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从床上站起,尽管做好了准备却还是疼得冷嘶一声——
“娘的,要是知道这么疼还是躺一回儿比较好……”
南宫舞被眼前的一幕彻底吓傻,脸色呆滞地看着,毕竟江公子昏迷的时候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整个身子都变了模样,双手拧成了麻花,胸口破了个豁大的血洞,俨然是个半死的人。
可是站在眼前的几乎和正常人无异,除了身上和双臂还缠绕着的纱布,站的笔直,虽不及生龙活虎,但远比那些整日辗转青楼的公子要精神。
江长安也感到惊讶,道元天桃的力量果真是不同凡响,硬生生将他从生死边缘拉扯了回来。
掏了件白袍穿上,稍微梳弄了几下长发束起,就欲跟随南宫舞走出了房间。
正要走出门,一道红色的人影从江长安的体内走出——笨丫头若若出现在江长安的身旁,粉红色衣服惹人瞩目,灵动可爱。
她的个子已经不再是一个小丫头,但性格和心智还停滞不前,看到江长安这个最亲近的人一把扑进怀里,活泼的眼睛会说话似的,流露出一丝调皮的神色,吐露着俏皮的小舌头,她的脸好象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糯糯得声音道:“叫花哥哥去哪儿?若若也要一起……”
南宫舞看到这个曾经在醉仙楼住过一起的小丫头惊讶笑道:“若若?”
小丫头回过头才看到南宫舞,惊喜道:“南宫姐姐,你怎么在这儿?这又是在哪儿?”
小丫头又犯起了傻,扔出一大堆的问题之后也不去管,直接问道:“南宫姐姐,你和叫花哥哥这是去哪里啊?若若能够去吗?”
南宫舞看了正在苦笑的江长安一眼,笑道:“当然可以啊,不过你要求江公子答应,才可以。”
“江公子?”若若摸着脑袋才意识到所谓的江公子是谁,当即抱着江长安的腰肢苦苦哀求,娇俏的脸颊上摆明了不答应就哭给你看,实则引人发笑的迥异脸色,江长安也只好笑着说道:“好,答应你了,一起去,行了吧……”
“叫花哥哥最好了!南宫姐姐,快走啊,若若都快要闷死了……”小丫头胜利似的抓住南宫舞的手掌迫不及待地率先跑出了门外。
这座宫殿的后院距离正殿寝宫不算近,穿过几道浮桥和小路,江长安远远看到一个拱起的月亮门,脚下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通入月亮门里,后花园中是一片茂盛的园圃。
还未开春,所有花都还蜷缩着花骨朵含苞待放,静待着一个争芳斗艳的机会。好在枝条交疏绿叶温润,尤其是种了几棵可以遮天蔽日的大树,阳光穿过叶缝网点似的铺在每个人的额身上,生机盎然。
其中不时诵读名家史书的声音传来,论述理解,引经据典。
院落之中酒席较为规整,虽然相比起在茶水阁时围着溪水流觞相随而坐来得雅致,但诸多文人相聚一堂多是站着聆听,只有少数几人才有资格在公主的授意下赐座。
上百名学子站在墙边正远远盯着座上的十多个人,年纪大小不一,为首的是一身着锦绣金丝的翩翩少年,皮肤黝黑,一脸英气,不大的年纪早已练就出一声魁梧身材,神采奕奕,好一个风花少年——正是明王夏启。
他们正对着的便是主场的夏乐菱,兴许是刚从照料江长安的时间里抽身而出,此时的夏乐菱未曾衣着繁琐的公主服饰,而是穿着极其素雅的红白装,一件淡雅简单的水袖流云裳,面如芙蓉,嘴角含着微笑,腮边两缕发丝随风拂面平添几分诱人风情。
她的眉间还是习惯性地微微皱着忧愁,双眼不时出神,显然思绪早已飞到了庭外哪个人儿身上。
而此刻坐着的文士中站出了一人,这人三十岁出头,头戴方巾,皱着眉头,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思考着笑道:“不知臣下出的问题公主可有解法?”
夏乐菱低锁着眉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先生这个问题表面上看来是简单,但……”
夏启笑道:“姐,你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反正这题也不是出给你的,江长安呢?快让他出来,我还有问题想要请教这位江先生。”
他没有一点身为明王的架势,面对夏乐菱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弟弟。
夏乐菱微微一笑:“这样说来,你知道答案了?”
夏启摇头道:“不知,不知,江长安那个家伙不是被誉为聪明人吗?我今天就是想要考一考他!”
夏乐菱苦笑摇了摇头,江长安还昏迷不醒,若不是夏启手中有父王的密令必须要参加这次宴会,她一定是在床边守着,哪像是现在心头余力不足,心头焦灼。
正在这时正看到阳光下门外走进一个白衣人,夏乐菱先是惊愕,而后站起了身,朝他莞尔一笑,脚步匆匆地走了过去。
在夏乐菱脸色变化的一刻,夏启就转过了身去,看见江长安的背影时也是一惊,轻轻一笑也跟着站起,其余文士哪里还有坐着的道理,纷纷站立后转身望着走进门的人。
多重目光注视在身上,江长安一步一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