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者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与苦婆就像是正反两面,一热一冷,一好一坏,让人不知不觉就卸下防备之心。
老婆婆看着他,露出了一副慈祥的笑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走近来。
江长安指了指自己,又张望了一眼四周,确定再没有其他人之后,阔步走上前去。
这座耸立的山峰顶端能够站立的位置非常狭小,在撇去木巢占用的面积之后,他勉强只剩一个落脚之处。
夜色进一步深了,月色下升起了厚厚的一层浓雾,再加上临仙峰顶端位置已插入天穹云海,站在此处,放眼望去,峰峦如聚,凌空烟浪波涛如怒,说不尽的壮阔雄伟。
江长安问道:“敢问婆婆,您不是苦婆?”
老婆婆摇头笑道:“公子想必就是白日里那群丫头传来传去的江先生吧?临仙峰历来不许男人进入一步,江先生是第一个,老身这厢见礼了……”
她的声音也是与苦婆一模一样,语气却如大地回春,冬夜里温暖人心。
“婆婆您太客气了,倒是晚辈还未来及请教,婆婆如何称呼?”
“名字本就只是一个代号,先生若是不嫌弃,就与那群小丫头一样,叫老身‘乐婆’吧……”
“乐婆?”江长安皱眉,“晚辈多嘴请问乐婆一句,您和苦婆的关系是……”
老婆婆呵呵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江先生可知,苦婆为何要害你?”
“晚辈不知,还请婆婆为晚辈解惑。”
“江先生应该也已经发现,不止是苦婆,就连其他弟子也对江先生心生不满,恨不得将你立即赶下山去。”
江长安细细回想,正如乐婆所言,昨晚跟随苦婆同行步入长生院的诸多弟子看他的眼神,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
江长安道:“的确是有一些弟子对我有敌视,我以为是因我是个男人,而诸位弟子是女人,男女有别,才对我心生厌恶。”
他的话没说完,乐婆笑出了声:“呵呵,我偌大临仙峰上古圣地还容不下一个男人?她们敌视你实有其他的原因。”
“其他原因?婆婆说的是苦婆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原因?请婆婆赐教。”
乐婆声音平淡,蕴藏笑意,思绪与目光全然飞到了九霄云外,不忙不慌地讲述道:“昔年,苦婆曾为整个临仙峰占卜过一例卦象。卦象上言及,上古圣地临仙峰将有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
江长安惊道:“怎么可能会有灭顶之灾?先不说上古圣地临仙峰强者无数,光是仙子姐姐的实力在盛古神州神榜跻身前列,世上没有几人能够与其对手,谁能带来这灭顶之灾?”
“一个男人。”
“谁?”
“数千年来第一个步入临仙峰的男人。”
江长安惊道:“乐婆您说是……是我?”
别说数千年来,自从上古圣地临仙峰创立至今,也就他一人走进了这临仙峰,乐婆口中所言哪里还有他人?
江长安讪笑不知,脸上表情怪异,五味杂陈:“婆婆您一定是在说笑的吧?我能给临仙峰引来灭顶之灾?”
“江先生会错了老身的意思。江先生并非是给临仙峰‘引’来灭顶之灾,而是你亲自造成的无妄之灾,卦象所言:有三件事全部达成之日,就是灾祸降临之时,眼看如今已是应验一件,她苦婆如何还坐得住?”
“哪三件事?”
“第一件,俊生入仙峰,白首筑长生。”
“白首,长生……”江长安口中反复呢喃品鉴这两句话的字意,白首峰长生院,这不正是自己现今住的门院?一切难不成都是巧合?
“既然因为我的到来应验了第一件,那第二件又是什么?”
“第二件,甲子红花老,玉镜绝尘倒。”
“甲子红花?玉镜绝尘?这又是什么意思?”江长安道,“绝尘指的是绝尘谷?绝尘倒?这两句所言是指绝尘谷倾倒?”
乐婆笑了笑依旧没有做声,不置可否。
江长安又问:“敢问婆婆,第三件预言发生的事又是什么?”
“最后一件,老身还不能说。”
乐婆说一半留一半,事情更显得扑朔迷离匪夷所思,让人摸不到半点头脑。
甲子红花老,玉镜绝尘倒。绝尘谷倾倒是因为大妖残魂被自己吞噬掉吗?江长安好奇道:“婆婆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看样子婆婆好像根本就不怕这灭顶之灾的到来?”
“老身一把老骨头咯,早就在这人世间活的不耐烦了,能多活一天便就是在这尘世炼狱多受一天的苦楚,死了也是种解脱。莫说老身,女帝也是忍耐够了滚滚红尘的煎熬,才……”
她猛然察觉到了言多有失,急忙止住了话语,悄无声息地看了眼江长安,笑意中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长安道:“女帝受红尘煎熬?听婆婆的话像是在说仙子姐姐已经活了很久一样,其实我也好奇得很,仙子姐姐长得像神仙,可毕竟不是神仙,看上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