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离开别院,向着牟托城行进,地手似乎是接收到了指令,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强大的根系探入水中,将相邻的两座浮岛下的树根拽合在一起,浮岛合而为一,马车才得以正常通行。
桑婆婆背着手,站在楼上盯着远去的马车,思绪也跟着飘回了牟托,她被困在这里已经太久,城中如今是什么光景她也不得而知了,她只能从阿丹只言片语的转述中窥见一角——
前些日子,就听说牟托城里有不少姑娘怀了孕,还被偷偷安置在了阿青的石头房子里,桑婆婆大感不妙,隐隐觉得自己最担心的事就要发生了。
最初知道田婆婆的本体是个男人时,她就曾让南珠动手,在一个女人生活的空间里竟然有个伪装成女人的男人,田婆婆不禁怀疑男人的真实目的,并一再催促南珠用上母的原则处决他,但南珠心有不忍,一直拖着没动他才最终酿成大祸。
那时候杀了就好了,田婆婆后悔不迭。
如果此人谋划之事成,那就意味着上母很可能名存实亡,女人们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
各种猜测加剧了恐惧,她终日无法安睡,别院身处边界地带,远离牟托城,即使想要做点什么也是鞭长莫及。
她原本是想等着阿丹他们这次来别院,找机会用巫蛊之术控制住阿丹,谁能想到阿丹一到别院她就看出了不对劲,也就半月不见,阿丹整个人消瘦了许多,下腹微微隆起,进屋时闻到炼制药蛊的味道就忍不住犯恶心。
当时她就起了疑心,找机会把阿丹拉出去问了问,这才知道确实是怀孕了,这巫术万分凶险,虽然她有十足的信心能掌控,但孕妇不同,稍有不慎就可能一尸两命,她不敢用阿丹去冒这个险。
其实阿丹怀孕的事,不光桑婆婆看出了端倪,就连两个小娃娃都看出来不对劲,她们分别站在田婆婆两边,有样学样的把手背在身后,眼睛盯着渐渐消失的马车看了好一会儿。
一个小姑娘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桑婆婆说:“桑婆婆,我觉得阿丹姐姐这次过来,有点怪怪的……”
另一个小姑娘也赶忙补充:“嗯嗯嗯,我也觉得!”
桑婆婆低头看向两人:“是吗,哪里怪怪的?”
小姑娘眼珠子上翻想了想,又挠了挠脑:“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有点不一样了!”
“她的鼻子变得好厉害,我们偷吃鸡蛋她竟然都知道,说有味道,让我们离她远一点……”
说着说着,小姑娘看到同伴正朝自己好一顿挤眉弄眼,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还没说完的话被生生吞了进去,她不安地抬头看,一下子就迎上了桑婆婆审视的目光。
同伴无语地双手捂脸,简直没眼看。
桑婆婆低沉着声音质问:“你们偷吃鸡蛋了?”
小姑娘见事已败露,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于是不管不顾撒丫子就往楼下跑,另一个小姑娘见状也生怕自己被逮住,赶紧跟上,两人慌慌张张,也不看路,桑婆婆在楼上看得胆战心惊,连忙大喊:“慢点,慢点,小心摔了!”
这两个小姑娘看起来胖乎乎的,逃起跑来,那真是快到看不到脚丫子,眨眼间就没了影。
桑婆婆还在楼上喊:“鸡蛋是用来喂蛊虫的,下次不准再偷吃了,听到没有!”
这话分明有放过她们的意思,两个小姑娘才敢从楼梯后冒出头来,冲着桑婆婆吐了吐舌头,又立马把头缩回去跑开了。
桑婆婆看着这俩胖娃娃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别院地处边界,日常冷冷清清的,还好有这两个胖娃娃陪着她,才不至于太孤寂。
她再抬头时,马车早已不见了踪迹,远处只有盈亮的水面,一闪一闪,像是落入了繁星。
虽然最初的计划没能顺利实行,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个从天而降的男人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了,昨晚她借着两个胖娃娃的手给他下了巫蛊,之后何去何从,只能再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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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马蹄哒哒哒,车内也热闹非凡,秦天一个人分饰好几角,跟演戏似的,一会儿是浪荡公子,没皮没脸地冲着车里的姑娘们笑,笑得贱兮兮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用着些陈词滥调,调戏这个,撩拨那个。
“唉,美女,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美女长得这么好看,有对象了吗?”
“美女,觉得我怎么样?”他的手脚虽然被绑住了,依然特别自恋的甩了甩头发。
姑娘们个个白眼相对,别过头去根本不想搭理他。
他似乎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没有质疑也没有好奇,就像坐上了一辆平常不能再平常的通勤公交车,他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像是有些疲累,倚着靠背不说话了,紧接着一阵抽搐,身体跟被电击了似的颤动,等一切消停了,他突然双眼一睁,身子坐地笔直,又新换了一种人设。
这一次,他又变得一脸乖顺羞涩,一副情窦初开的少年模样,配上他那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和一身健硕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