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顾知寒半晌回不过神儿,狭长凤眼盛满不敢置信的震惊,简直痛心疾首。
“我的洛滨哥哥不是这样的啊!你哪里找来的衣服,把我们老柳的品味都拉低了好不好!这还是仙君?直接送去鹧鸪天,立刻就能接替小曲,你怎么想的?!”
沈柠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俗气呗,不出尘了呗,觉得ooc了呗。自从知道柳燕行活不长久,她就特烦那股超凡脱俗立地飞升的仙气,好像不在这个世界中活着,随时都要彻底拜拜,看着就来气。
“俗是吧?”沈柠冷笑:“俗怎么了,俗气好,有人味儿。你问他自己喜不喜欢!”
柳燕行修长的手拉开两人,一手按住一个,有些好笑:“嗯,喜欢,阿柠的眼光一直很好。”
顾知寒气得半死。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好好的兄弟柔情似水的恶心目光,以及豪无原则偏袒的态度,一点立场和风骨都没有!
沈柠站在柳燕行旁边,抱着自己的人型手办,收获了难以言喻的快乐。
顾知寒懒得看他俩,嘴角抽了一下:“听说白帝城里现在可热闹了,咱们进去看看?”
“行啊。我还没去过白帝城。”
自从荒海一路势如破竹、连灭三派,跨江之后,江南武林的安全感被大幅削弱,大量武人一股脑儿蜂拥钻去白帝城。
问雪宫近两年靠碧灵丹招募了大量高手,此外紫阳宗、荥山剑派、烟霞派等幸存的高手也齐聚问雪宫,白帝城可谓中原正道最后的一道屏障。
有消息称原问水把降星楼的商非吟也请来坐镇,要武力有武力,搞迷信也不虚,中原武林的好汉们踏入白帝城,踏实很多。
荒海这些日子已经到了白帝城外,只不过白帝城被问雪宫修筑得铜墙铁壁,一时无法攻破,暂时只能在城外驻扎。
也不知原问水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绝对是问心有愧,问雪宫大把大把银子挣到手,立刻全投到工事修筑上,一座白帝城恨不得修成监牢一般。
他们三个轻功超绝,沈柠内力还差点,被柳燕行带着翻越城墙,一阵烟没入城中,隐在暗处打探消息。
说来可悲,同样混江湖,沈柠她爹混出个响当当的剑圣名头,好几位美女追在身后;沈柠混得辛辛苦苦,变成她追在别人身后,还莫名其妙混到反派阵营。
她爹当初好歹还算正道,轮到她,直接全员恶人,站到正义的对立面,在白帝城的口碑糟到没眼看。
一连好几个酒楼茶肆,但凡有人聚众聊天,谈起沈柠都是一副“虽然没死,却自甘堕落和顾知寒等邪道为伍,同烟紫珠一路货色”的口吻。
沈柠越听越不满,她是正牌女友,怎么就只配和烟紫珠相提并论?柳燕行压根儿都没正眼看过烟紫珠!
顾知寒也不满,他总以独一无二的潇洒公子自居,这些人却把他说成普通邪道,芳华指连弹,每过一处就砸人家摊子,招摇过市,毫无半分探听消息的自觉。
连听几处,憋了一肚子火,索性不打探消息。沈缨比他们到得早,顾知寒问沈柠:“咱们去哪儿?先找咱爹还是先去问雪宫看看疯子?”
沈柠恨不得给他嘴缝上,翻个白眼:“问雪宫,我爹懒得兜圈子,百分百在问雪宫。”
“有道理。”顾知寒想了想,“你们有人去过问雪宫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沈柠:“注意疯狗,别的没有。”
他俩贫着,柳燕行散漫地听着,拽着人向着城中最华丽的宫殿奔去。
原问水应该是真的心理有病,给自己造的问雪宫占了白帝城一半的地,整座问雪宫奢侈得厉害,不像武林门派,而像公侯之家。
这个世界混乱成这样,武林门派都能明目张胆占城割据,也不怪新朝忌惮,非要派人暗中谋害柳燕行。
可惜柳燕行名头大,实际上是个除了脑残粉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杀掉半点用都没有,反倒让正道的超级门派势力更稳固。
问雪宫请了大量好手拱卫,巡逻训得有模有样,可惜在三人眼中形同虚设。他们无视防御,找到最大的主殿,轻飘飘溜进去。
原宫主气派非凡,殿宏伟宽敞,梁也粗,高高地悬在上方,三人正好并排坐下。底下正道门派正聚在一起开会,商量如何应对压城而来的邪道。
邹宁之这些无家可归的如今挤到问雪宫,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气焰高涨、拿着端着,一个个都以原问水马首是瞻。主要是各派英雄激情开麦,怒喷柳燕行不是人,话题围绕他是何等丧心病狂、倒行逆施展开。
其中烟霞派掌门烟灵姑最为激动,声泪俱下地痛诉:“我本是念在他当年同为正道,多少有几年情谊,不忍他泥足深陷,才让我外甥女儿和长老送去信函,劝他回头是岸。谁知柳燕行禽兽不如,竟然扣下了我的紫珠……”
就这拙劣演技,还能招来捧哏配合。
人群中冒出一声:“灵姑,紫珠小姐的事,您别太挂心!咱们总有一天将小姐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