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穿过缝隙照在我的脸上。
我在噪杂地吵闹声中醒来,隐约中,我听到门外惊恐地交谈声,具体谈话没听清楚,只听到“死人了”。
死人了?我打了个激灵。
快速地起床,我来不及洗漱,披上大衣,戴着墨镜去外面看个究竟,门刚开,我便看到楼道内站满了围观的人群,几个警察一边拉警戒线一边做笔录。
被询问的是赵羽。
“死者是你女友?”
赵羽木然地点头,“是!”
“你们有发生过分歧吗?”
“没有,我们感情一直很好。”赵羽说得非常自然。
说谎,他在说谎!我几乎快喊了出来。
前几天我还听到隔壁传来吵架声,他居然恬不知耻地说他们感情一直很好。但是,我不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否则警察要是询问我的话,我的行踪就被暴露了。
“根据尸检,死者是被虐待致死,而且根据伤痕来看,有些是四天前,有些是二天前,但致命伤是死者胸口上的刀伤,而死者身上的尸斑显示她的死亡时间在十个小时前。”法医说道。
“请问十个小时前你在做什么?”警察追问赵羽。
十个小时前我正想找赵羽谈谈,结果他主动来找我。
难道那个时候,他先杀掉女友,再若无其事地来找我,为了就是不在场证明?
我瞟了一眼尸体,死者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被划得伤痕累累,嘴巴被撕烂了,连同她的鼻子也被残忍地挖掉,她的双腿怪异地扭曲着,应该是骨头被折断了。
我蓦然想起这几天隔壁传来的骨骼爆裂声。
禁不住地,我的脊背传来阵阵凉意,我甚至神经质地感觉到有一双手攀爬上来,勒住我的脖子。
关上门,我靠在墙上大气也不敢出。
“十个小时前,我一直待在房间里。”门外的赵羽答道。
“有没有人能证明?”
“没有!”赵羽干脆地回答。
奇怪了,为什么赵羽不对警察说十个小时前他见过我呢?这么好的不在场证明他竟轻易地放弃了?
“赵先生,你的嫌疑很大,我希望你能跟我去警局一趟。”
“没问题。”赵羽言简意赅,语气不紧不慢。
这个人,女友死了,他不但不悲伤,不论从言行还是举止来看,他都非常的镇定、沉着,似乎死去的女友是路人甲。
久久,门外喧闹的声音渐渐散去。
等我冷静下来,我再次开门,向外探头,可能是心理因素,纵使明媚的阳光泄撒而入,我还是觉得整个楼道阴森森的。
倏然,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我眼角划过,我侧脸一看,只见一个男人裹着白色的大衣僵直地站在那里,他的手里捧着满天星,头上戴着厚重的帽子,他低着头,脸被遮在宽大的衣领以及那洁白如云花细如豆的满天星下,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您好,请问最近的花都是你送的吗?”好奇之下,我问他。
男人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
僵持了半晌,他抱着花拔腿就跑。
我跟了上去,还没追几步,1406的门开了,猝不及防我与女房主撞个满怀!由于惯性,我的身子后仰,整个人狼狈地摔个四脚朝天。
“没长眼啊?”女人狠狠地瞪着我。
男人的身形顿了顿,他稍稍偏过头,旋即又回归原位,随后他快速地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我挣扎着起身,后背和臀痛得厉害。
“晦气!”女人摆弄着她手中的lv包,表情颇为心痛。
难怪她这么生气,原来是我撞到她的宝贝了。
“你没事吧?”肩膀上多了一只手,我下意识地回身,手的主人是赵羽。
我打了个颤栗,惊愕之下,我脱口问道:“你不是去警察局了?”
赵羽的嘴唇翕张,他的眼眸暗了下去,“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警察局?”
“动静那么大,想不知道也不行。”我耸肩,故作镇静,“女友死了,你很伤心吧?为什么你不跟警方交代,你来过我屋子里的事实呢?起码,这是一个不在场证明。”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说这么久的废话,还让不让人走啊?”女人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我和赵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女人大摇大摆地从中间走过去,走到电梯前,女人乜斜赵羽,冷哼道:“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别以为住了城里的房子就成了金龟了!指不定就是一个杀人犯!”
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特地去看赵羽的表情变化,然而他波澜不惊,一副淡然如风的模样。这个人,似乎没有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