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回来的时候，小红帽端坐在床上一声不吭。

她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将她的表情藏得一丝不剩。

“小红帽，今天给外婆送蛋糕了吧？”

小红帽点头。

“她吃了吗？”

小红帽继续点头。

露西笑了，“很好！”

她走到小红帽跟前，摸了摸她的头，“你没偷吃蛋糕吧？”

小红帽先是摇头，后是点头。

“到底有没有吃？”露西一改往日的温和，面色骤然狰狞如狼。

小红帽不再回话，选择沉默。

“我在问你话呢！”露西一把揪住小红帽的头发，用力拉扯着，她拂开遮在小红帽脸上的头发，逼她与自己直视。

然而对上的是一双红色的眼睛，以及一张灰狗般的脸。

露西惊慌失措地推开小红帽，“你————”

小红帽一跃而起，锋利的爪子划破露西的脸，随后窜了出去。

露西尖叫着瘫倒在地，浑身因颤抖而无力。

久久，等她恢复体力和意识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外婆的房间，推门的瞬间她大声问：“妈，今天小红帽来找你了吗？”

令她始料未及的时，小红帽坐在床上和半躺着的外婆有说有笑。

露西三两步走到小红帽面前，她粗暴地扯着小红帽，拉她的脸，掐她的胳膊，以确认小红帽的真实性，折腾了半天，她才吁了一口气，这是如假包换的小红帽。

“露西，你在干什么？”外婆阴冷地问。

露西看着外婆干巴巴的脸，没好气地问：“妈，你真的养了一只狗？”

“问这干嘛？”

“畜生会攻击人的！万一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攻击人的，未必就是畜生，人……更适合做这种事！”

露西一时语塞，无法应答。

半晌，她才心平气和地说：“妈，我想和约翰结婚。可您知道，他很穷！”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钱？”

露西不可置否地沉默着。

“如果是和约翰的话，你一个子也别想得到！”外婆一锤定音，“有这些心思，还不如放在小红帽身上，你应该多多关心她才是！”

露西扭头瞪着小红帽，目光如炬，她阴恻恻地笑着：“我一直对她照顾有加！你说，是不是？”

旋即她修长的手指爱怜地摸着小红帽的脸，眼睛眯成一条缝，精锐的目光如利剑一般贯穿小红帽的脑袋。

小红帽点头，声音低到尘埃里：“是！”

外婆拉着小红帽的手，并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让我想起了当年的露西！以及……当年的我！”她附在小红帽的耳边低喃。

小红帽的双眸瞬间空洞。

“好了！”外婆推开小红帽，露出她特有的慈祥般的笑容，“和妈妈一起回去吧！”

小红帽被露西牵着手出门。

在她踏出门槛的刹那，她本能地回头。

这时的她霍然发现，坐在床上的是一只灰狗，它正在穿着厚厚的大衣，并戴上宽大的毛绒帽子，然后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

小红帽抓紧露西的手，满腹心事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