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对其他人不甚在意,名字和脸都左耳进右耳出,回过头根本对不上。
不过,她倒是注意到早晨那一高一矮两个弟子也在道室中。
他们早上谈到师弟的言语并不客气,但似乎这种态度并未牵连到雾心。在得知雾心的名字后,他们的眼神也立即变得相当尊敬,甚至比之旁人,敬意更多三分。
雾心自然也没记住他们的名字,不过幸好这两个人特征明显,她便在心里给他们起了代称,分别叫小高和小矮。
介绍过一圈后,守山玉待她仍十分敬重客气,道:“师姐初来清光门,若是对讲习会有什么不熟悉,或者座位方面需要调整的地方,可以再和我说。”
雾心应道:“好。”
起初,雾心对守山玉其人并不熟悉。
不过半个多月后,因为两人时常在讲习会上碰到,面对面打招呼多了以后,倒也有了点头之交。
守山玉是个对自我要求相当高的人。
他平常与内外门弟子说话都相当温和,雾心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评价他令人“如沐春风”。
但一旦讲习开始,守山玉就会立即气质全变,像换了个人。
他气场凝重,眉头紧锁,只有扣紧毛笔的右手挥墨如雨。
从头到尾,他不会说一句话,不会笑,甚至不会有片刻的分神。
他就像一只盯紧猎物的老虎,处在精力最为集中、蓄势待发的状态之下,身上的凶煞之气令人不敢打扰。
这二十天来,雾心逐渐熟悉了清光门讲习会的流程,也渐渐生出兴趣来。
除了她必定会听的心修讲习,偶尔有感兴趣的术法或者技巧类讲习,她也会去听一下。
不过,雾心很快发现,无论她在什么时间、听什么讲习,几乎都会碰到守山玉。
只要是能学到东西的地方,他都会出现在那里。
有一回,雾心在讲习会上遇到了知命和知理。
这对龙凤兄妹见到她相当高兴,热情地邀请她一起去后排边听讲习边打瞌睡。
听到雾心的经历后,知理当即笑道:“这是一定的啊!”
她说:“山玉师兄几乎所有讲习都会去听的。
“我与哥哥拜入仙门得晚,知道得不算很多,但听其他师兄师姐说,山玉师兄从小就这般,是所有人中最刻苦的。如果你落了什么课,去问他,一定能借到笔记。
“另外,山玉师兄但凡师父考校,也必定能夺得头筹。
“文修武试他都很强,和其他弟子比试从来没有输过。在清光门中,可能只有少主可以赢山玉师兄吧。”
说着,知理压低身体,又轻快地指了指坐在最前头守山玉的后背。
“师姐应该也发现了吧?山玉师兄每次都会坐在第一排正中间。”
“时间长了,大家都主动将那个位置留给他,算是山玉师兄的专有座了。”
“反正我们大多数人也不想坐得那么靠前,那个位子还在仙长眼皮底下,万一被哪个仙长点到名字问问题答不上来可就丢大脸了。有山玉师兄在那里顶着正好。”
知命知理说到这里,相视地嘻嘻一笑,显然兄妹所见略同。
雾心了然。
不过听知命知理这样说,她又有些好奇:“师弟他不来听讲习会吗?”
雾心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知命知理还没回答,旁边倒是有人“嗤”了一声。
小高和小矮也是内门弟子,今日恰巧坐在知命知理旁边,似乎听他们三人聊天已经有一会儿了。
知命知理夸赞守山玉的时候,二人也是一副佩服的样子,但一听到雾心问到师弟,小矮一脸别扭,小高则是嘲讽。
“少主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和我们凡夫俗子一样来听讲习会?”
小高阴阳怪气地道。
“少主大好的天资,八岁便看完了上千本修经典籍,绝大多数术法瞧一遍就能模仿。讲习会对他来说太过简单,实在没什么学头。像他那般的天才,自然要好生养在家里,由仙长们亲自悉心教导,才配得上他那千年难遇的好天赋。”
雾心本在与知命知理说话,谈论守山玉时相安无事,但当知命知理顺口一提“也许只有少主能赢山玉师兄”时,小高小矮的脸色就嫌弃起来。
此刻他们方一开口,饶是雾心也能听出两人话里夹枪带棒,表面上在说师弟的天赋出众,实际却带着讥诮之意。
不过……
雾心稍稍走神了一瞬。
她想,绝大多数术法瞧一遍就能模仿,很难吗?
她记得在花醉谷学剑术时,师弟并不比她快。
雾心转念一想,许是剑术与清光门用的术法不同,师弟既然在清光门出生,想必是清光门的术法更合他口味,学得才能更快一些吧。
雾心并未太将两人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师弟终究是花醉谷的弟子,而雾心则是花醉谷的大师姐。
师弟毕竟是她的师弟,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