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又说:“师姐可还有想起些别的什么?”
雾心摇摇头,在她记忆中,已经没有了。
不过,既然师弟这样问,她就又绞尽脑汁地思考起来。
本来没什么想法,但这样一回忆,她还真发觉一点细节,道:“说起来,小高他们都说,你当年是被魔修掳走,然后我去救你的,可是我找到你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魔修。那个魔修呢?”
师弟神情淡淡。
他说:“那个被你叫作小高的师弟,是不是还说,清光门戒备如此森严,魔修悄无声息地闯入门中实在诡异,说不定就是我将魔修放进来的,我和魔修之间多半有什么联系?”
“他倒没照你这样说。”雾心想了想,“但他确实有说过类似的话。”
雾心回忆起她找到师弟时,师弟那狼狈的模样,着实不像与魔修勾结的样子。
雾心说:“知命知理说,小高那个人一向如此,对你不太信任。其他人大多都不信那些传闻,你要是不高兴的话,可以解释一下。”
师弟摇了摇头:“解释不清的。”
“为什么?”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猜中了。他说的,确实是实情。”
“——?!”
师弟抬起头来,看向雾心。
“师姐。”
他说。
“那天晚上,清光门的人之所以认为我被魔修掳走,是因为感觉到了魔气。”
“可实际上,那天,从头到尾,都没有第二个人在我身边。”
他缓缓道:“他们感觉到的魔气,是我的。我本人,就是那个魔修。”
“少主好厉害!”
“远儿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得了,将来定能成为响当当的大人物!”
“这普天之下,大概没有人的天赋能比得上少主了吧!”
“再过几百年,或许就连上君花千州,都不会是我们远儿的对手呢!”
“远儿,将来,你注定要继承清光门。愿你能善用天赋,成栋梁之才,光耀祖辈门楣。”
“门主,你就放心吧!我们远儿可是天生就有四重修为呢,若是他都做不到,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做到?”
“少主,您想要的东西,小的都给您准备好了。小的还自作主张,多筹备了一些,您看满意不?”
“这位可是清光门门主的独孙、赫赫有名的清光门少主,你们等下都给我礼貌些!要是少主大人皱一下眉头,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少主,让我们跟在您身边吧,能为少主做事,对我们外门弟子来说,是何等的荣幸!”
“大胆,你们怎么敢对少主摆出这样的脸色,真是不识好歹!”
“其他门派那些人算什么,沽名钓誉而已。少主这样的,才算是真正的天才!”
“少主,您别把那些傻子的话放在心上,他们只不过是嫉妒您,才会说风凉话。以您的天赋,会让人眼红是难免的,他们甚至不知道您每天都要在藏书阁里泡上整整半个时辰,是何等的刻苦努力啊!再者,一群穷酸小户出来的玩意儿,他们算什么东西!”
“少主,马上就到内门弟子考核了,您能不能帮帮我们……少主这么了不起的人,当然什么都能做到了!对您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嘘,说话声音轻点,别让少主听见。”
“那些人真是太傻了,居然和少主对着干。少主可是门主的独孙,将来再过个几百上千年,清光门的一切,还不都是他的。那些家伙把实话说出来,得罪少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少主现在还是小孩儿,咱们哄哄他,说点好听的。日后,等少主掌权了,咱们也能鸡犬升天。”
他是清光门少主,天生四重修为,乐感惊人、只听一遍就能记住谱子,相貌亦生得极好。
自幼,他便在恭维与奉承中长大。
于是,他明白了一件事。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按照什么标准来排序,他都毋庸置疑地处于最高等级。
而这世间的其他人,生来便位居他之下,只能仰望他所拥有的一切。
其他人服从他、追捧他,都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有人试图质疑他,那自然是看不清形势、不识时务。
所以,他有权力颐指气使、发号施令,有权力总是得到最好的东西。
反正其他人都比不上他。
论地位,他是清光门的少主,他们在他之下。
论修为,他哪怕戴着灵环,都能轻易将任何同辈弟子揍得爬不起来。
论相貌才能……他们是在自取其辱吗?
他理应受到所有人的追捧,理应优先于众人之上。
尽管偶尔也会听到不好听的话,但这都是那些人不识时务。
尽管偶尔也会被祖母或者长辈教训,但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尽管内门弟子中,好像有很多人不喜欢他,但跟班们说得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