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丝线,可得神佛保佑。一年到头,无病无灾,身子康健。”
她说着弯起杏花眸笑起来:“这样好的事,折枝怎会后悔?”
谢钰垂眼看了她半晌,并未解释,只低笑了一声,收回放在她手背上的长指。
折枝便当他是同意了,遂将红绳末端在谢钰的腕上系好,又替他放下了袖口,这才有些遗憾地轻声道:“哥哥不知道,今日朱雀长街上好热闹,照影桥下还有赛龙舟。”
“可惜要来年才能去看了。”
她说着,又抬手替谢钰往上掖了掖锦被:“哥哥早些歇息吧,今日的热闹,折枝在马车上看见一些,明日再说给哥哥听。”
她的语声低低的,总是带着几分没去看端午的遗憾。
藏也藏不住。
谢钰轻轻捻转着手里那只小巧的香囊,薄唇微抿。
终是抬手握住了小姑娘替他掖着锦被的柔荑,将人抵在床榻上,语声淡淡:“在这等着。别一沾枕头就睡。”
说罢,便披衣自榻上起身。
折枝一愣,慌忙从榻上坐起身来:“哥哥要去哪?”
“浴房。”谢钰答得简短。
浴房,还不让她睡——
折枝似是明白过什么,雪腮骤然染上绯色。却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般,匆匆打散了发髻便阖衣钻进锦被里,迅速阖上了杏花眸。
待谢钰回来的时候,却见小姑娘似已将他的话忘到了耳后,只将自己裹在锦被里,睡得浓沉。
满头青丝流泻在锦被间,似一匹柔软的乌缎,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着。
谢钰上前,淡看了一阵。
终是缓缓将手探进锦被中,冰冷的长指搭在小姑娘柔软的腰肢上。略想一想,倒没再去挠她,只是轻轻俯身,在她耳畔低声提醒:“今夜不设宵禁。”
锦被里的小姑娘羽睫轻颤了颤,却并未睁开那双潋滟的杏花眸。
谢钰轻笑,将搁在长案上的更漏拿过来,放在她的枕畔,指尖轻叩了叩银制的漏刻,低声提醒:“若是再不走,可真要天亮了。”
折枝迟疑一下,从锦被里探出头来看向他。
谢钰立在榻前明净月色下,着一身星白色的绉纱袍,墨发以玉冠束起。腕上的红绳并未取下,被浴水浸透后,非但未曾褪色,反倒愈显殷红。
便连那霜白的面色,也似在这绯意映衬下温润许多。
折枝的视线缓缓自那段红绳移到他的面上,终于探出一双雪白的莲足,踩在牙床的脚踏上。
“哥哥要带折枝去哪儿?”
谢钰抬手,握住她纤细的足踝,替她将绣鞋穿上,薄唇轻抬。
“去过端午。”
-完-
◎红绳系给情郎。◎
“过端午?”折枝讶然望向他:“哥哥是说今日吗?”
一年到头, 不设宵禁的日子并不少。
可桑府里的规矩重,她还从未在夜里出过门。
“妹妹若是不想去的话。等来年也无妨。”谢钰淡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握着她足踝的手, 抬手去解自己领口的玉扣,似要重新往榻上睡下。
“哥哥等等。”折枝忙攥住了他的袖口,杏花眸微微亮起来:“折枝还没见过夜里的盛京城。且今日还是端午,一定格外热闹。”
谢钰薄唇微抬, 淡应了一声,自脚踏上起身, 抬步往门外行去。
折枝忙自枕畔拿过一支玉簪,便匆匆也从锦榻上站起身来,加快了些步子,跟上谢钰的步伐。
那辆鸾铃轩车正停在府外,折枝方随谢钰往车内坐落, 便听银鞭脆响, 是泠崖驾着轩车往盛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折枝倒了碗清水放在车内的小桌上, 就着这面微微波澜的水镜顺了顺自己的长发, 绾起一个简单的百合髻。
就在将要着簪的时候,却隐约觉得自己手里的发簪似比往日里长了一些, 有些不大趁手。
折枝迟疑一下,将发簪放到眼前, 略看了一看。
这才发觉自己匆忙之下, 竟拿得是谢钰的发簪。
只是发髻已绾好,加之车内并无其余可以替换的物件, 折枝迟疑一下, 便维持着绾发的姿态, 悄悄抬眼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谢钰。
谢钰阖目倚在迎枕上, 清冷月色自锦帘下潜入,落在他垂落的羽睫上,似积了淡淡一层碎雪。
愈发显面色霜白。
大抵是察觉到折枝的视线,谢钰皱眉睁开眼来,也随之抬目看向她。
待视线落在她手上那支玉簪上,便轻抬起薄唇:“拿错了将就着用便是。看我做什么?”
折枝低头轻轻‘哦’了一声,将白玉簪绾进发髻里。这才空出手来,给他倒了一盏热茶递过去,看着他的面色,有些担忧地轻声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折枝略停了一停,似乎想起紫珠曾与她说过,谢钰有头疾的事。又想起他时不时喝的那碗药,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觉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