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端王还在幻想自己穿上太子蟒袍的样子,下一刻,那沉重的马蹄,狰狞的马脸,坐在上面的可怕男人仿佛修罗一般连人带马撞破自己面前的层层保护!
有一瞬间,端王以为这些血肉之躯是纸糊的,然后在他惊恐的眼睛中,冰冷的长枪当头而下……最终停在了他的脖子上,“放下武器,不然宰了他。”男人冷冷地回头看了周围士兵一眼,犹如鬼神。
汗水混着雨水一起滴落下来,端王一点也不怀疑这个男人会杀了他,他想说话,然而不知道是方才离死太近吓得,还是被刀压住了喉咙,总之,嗬嗬声中,他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手下将领。
“大胆贼人,敢劫持奉诏亲王?”
这个时候,周围的将领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大声质问。
副将一听就对陈渡道:“将军,奉诏回亲王只有一个,就是端王,咱们没抓错人。”
此言一出,端王瞳孔顿时一缩,居然真的是冲着他来的。
将军,节制的是哪路兵?
刘珂究竟是从哪里调过来,端王从未见过这样充满肃杀和冰冷的军队?
“放开端王殿下!”
“就不怕诛九族的大罪吗?”
饶是一个比一个喊得响,可终究投鼠忌器,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陈渡这种场面见的多了,他时间紧张,便懒得废话,直接道:“我数到三,多少人手里拿着武器,我就往他身上捅几刀,熬不过就捅尸体。一……”
周围顿时面露惊骇,没见过这种话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给的威胁,他们手中的刀枪几乎都握不住,连忙喊道:“等等……”
“二……”
被刀刃死死地压着喉管的端王几乎尖叫起来,“放下,都放下!放下!放下——”
“三……”
陈渡眼中一厉,便听到铿铿锵锵的兵器落地声,各级将领满脑子空白,疯也似地让手下士兵照做。
雨水哗哗之中,他嘴角一勾,“很好。”接着像小鸡一样拎起端王,伸手在他的怀里掏着,差点将端王的肚兜都给掏出来,也没找到东西,“咦,诏书呢?”
副将嘴角一抽,“将军,不是谁都跟您一样不讲究,啥玩意儿都往怀里放。”
“说的也是。”陈渡目光一转,看到端王身边那个太监,然后扬了扬下巴。
他身边亲兵立刻凶神恶煞地拢过去,不一会儿太监战战兢兢地捧着一个盒子出来了,副将打开一看,“将军,诏书和虎符都在。”
“很好。”陈渡满意了,接着一把将端王丢到了副将的马背上,自己则提起斩刀,翻身上马,“把他的亲兵也绑了一块儿带走,现在,进京。”
半路劫持了端王,陈渡就没打算缓口气,未免夜长梦多,被人提前送消息回去,他打算连夜策马狂奔入京。
尖锋营的速度,无人能及,就是通风报信都得被他甩在后面,只要进了城,那么一切就成定局。
谋逆
这两天的雨真的很大,将睡梦中的顺帝给惊醒了,之后,他再也睡不着觉,反而心底多了一丝仓皇。
忽然,他喊道:“元儿!”
竺元风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一脸担忧道:“皇上?”
顺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握住竺元风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良久,问:“元儿,朕感到很不安,你告诉朕,这密诏有没有旁人知晓?”
竺元风吓得心中猛然一跳,以为自己暗中告密被发现了!
春日雨夜,他的后背竟瞬间汗湿,差点失态。幸好,唯一的宫灯幽暗,他匆匆见皇帝,没来得及点亮周围烛火,才没让顺帝看出端倪。
他紧张地滚了滚喉咙,说:“皇上,奴才自诩很是小心,应该没有旁人知道。”
顺帝看了他半晌,“你的手怎么凉?”
竺元风睁着眼睛,脸色发白,努力镇定,“奴才今夜值守,风雨吹进来……有点冷。”
顺帝听着,慢慢摩挲着他的手和袖子,摸到了一手阴潮,于是嗔怪道:“这些事何必亲力亲为,你也太纵着下面那些小东西了。”
竺元风笑了笑,反手握住顺帝,垂下头,“这段时间不太平,奴才不放心您,等过了……还请皇上恩准奴才休息几日,回家陪陪母亲。”
这个要求让顺帝哑然失笑,心中宽慰,“还当是什么,你啊,对朕实不必如此拘谨,稍微僭越一些,朕难道还会怪你不成?”
“多谢皇上,可这就是如今奴才想要的。”竺元风温柔地说,他轻轻扶着皇帝重新躺下来,“时辰尚早,皇上不若再歇歇?”
顺帝没有反对,不过他忽然问:“元儿,端王是不是该进京了?”
竺元风盖被子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点头,“是的,您的密诏一去,端王就迫不及待地回京,算着一路送回来的消息,差不多……就在明日。”他只负责将消息递给尚瑾凌,至于太子会如何拿此做文章,竺元风一无所知。他一直想着如何应对,可是凭刘珂手中的筹码,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