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小声嘟囔:“我一向斤斤计较。”
话未说出口时有些难以启齿,但开了这个口,虞砚又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不是时间过得久了,醋意就会消散。他上心的事不多,一旦上了心,起码能耿耿于怀上十年八年。
伤都受了,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亏了。
明娆一阵无言。
是,虞砚心眼小,她知道。虞砚记仇,她也知道。但她没想到虞砚有胆子对她用苦肉计。
这次一定要给他点教训不可。
明娆安静地窝在男人怀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越平静,虞砚便越害怕。
寂静一直持续,直到明娆突然又睁开眼睛。
“我脚疼,你去找大夫来瞧瞧吧。”
虞砚连忙说好,把人扶着靠好,急急忙忙就要往外面走。
他几步就快走到门口,明娆无奈地叫住他。“虞砚。”
男人立刻应声:“在!”
明娆指了指他的脚,“穿鞋。”
“哦哦。”
虞砚折返回来,迅速地把鞋穿好,火急火燎就要往外跑。
还未迈出步子,衣裳下摆被人牵住。
虞砚诧异回头。
只见女孩脸色苍白,却对着他笑了笑,“夫君,我还想吃甜糕,就是红豆馅的那个,你去帮我买点回来好不好?”
虞砚被这好看的笑容晃了心神,他像是中了蛊,丢了魂,不由自主地又靠了过来,把人拥进怀里。
她没反抗,还对着他笑得温柔,是……是原谅他了?
虞砚顿时眼睛一亮。
“你快去嘛,我疼,想吃点好吃的。”女孩冲他轻声撒娇。
美人刀,刀刀致命。
虞砚脚底发飘,被美色与喜悦冲昏了头脑。
“好,我这就去!”
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像个毛头小子,一眨眼就没了影。
人走后,明娆慢慢收敛的笑容,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
“哼。”
她放下裤腿,落下裙摆,下了榻。
给虞砚留了张字条,一瘸一拐,扶着墙慢悠悠地往外蹦。叫阿青和禾香收拾东西,备下马车。
“走,回娘家。”
……
两刻时间后,虞砚捧着热腾腾的糕点回来,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了一条墨迹干涸的字条:
“我回娘家了,你何时意识到错误,何时再来找我。”
虞砚大惊失色,抱着糖糕往外跑。
他心里飞快地打算着,脚程快些,兴许还能在她进家门前拦住她,到时候用好吃的哄一哄,兴许还能……
想得很好,可是才一出门,孟久知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虞砚没好气地把人推开,“滚开。”
孟久知险些被掀一跟头,他忙拦住虞砚,“侯爷!您还是先看看吧!”
虞砚停住脚步,不耐烦道:“何事?!”
孟久知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您看看,探子意外截获的书信,给京城那边送的。”
虞砚接过信,看着信封上沉稳又规整的字迹,皱眉,“谁发的。”
“明大公子。”
是明迟朗给京城发的信,是要送往思政殿的信。
虞砚左手抱着那袋糕点,右手捏着密信,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啧。”
烦。
地龙翻身我不会再故意受伤。
虞砚被一封信拌住了脚。
他转身回屋,把那袋糖糕放回桌上,动作野蛮粗暴地撕开信封,展开信件。
他心里装着事,心中烦躁,视线落在信上,一目十行。
通篇看下去毫无疑点,只是一如往常地在说着公事,没有提到任何与明迟朗所负责的公务无关的只字片语。
虞砚并不是个多疑的人,但这信是明迟朗写的,他便不得不多想一点。看完,将信交到了孟久知的手中。
孟久知看清了信上的内容,迟疑道:“看来大公子不是第一次往宫里送信了。”
把信叠好,揣回怀中,打算回去找人模仿了明迟朗的笔迹,再补上一份信封寄回宫里。
他刚放起来,便见虞砚半眯起眼睛。
“明迟朗来凉州多久了?”
孟久知道:“四个多月。”
从除夕算到四月中旬,不算太长的日子,毕竟往回送战报还要送个十天八天,四个多月并不是一个太久的时间。
虞砚抬眸,盯着孟久知道:“外派驻官会无事往回送信吗?”
孟久知愣了下,摇头,“若无要紧的大事,不会。”
往回送信也需要人力物力,像这种只是日常述说自己都做了什么,或是公事平平安安进行到了哪种地步这类消息是完全没必要往回发的。
男人眸光渐冷,“明迟朗做巡按御史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