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德正室所生,你要说她是嫡出,也没问题。她的嫡母是真的拿她当嫡女养,而且除了少数几个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是外室所生。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盈袖皱了皱眉头,道:“也不尽然吧?至少我上一世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谣言,说她不是战天德正室生的,而是外室所生。”
谢东篱淡淡地道:“嗯,上一世的时候很多人后来知道了,不过这一世……还没有人知道。”
“这是为何?”盈袖的注意力又转了回来,她垂下眼眸,不敢看谢东篱的眼睛,低声道:“其实上一世的时候,她跟我有一点点过节。只是一点点,不大,也是小事。”
谢东篱定定地看着盈袖。
她始终不知道,她在他面前,想套他话的时候,总是会露出这种故作坦然的脆弱,要命地吸引他的目光和心神。
谢东篱的喉结上下滚动,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才慢吞吞地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盈袖这下子装不下去了,惊讶地瞪着谢东篱,“你知道什么?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借看新首饰和衣料为由,特意要求你亲自去她家,是不是?”谢东篱淡淡说道,似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也难不倒他。
盈袖的双眸已经快瞪出眼眶了。
谢东篱忍不住伸出手,将她的眼皮往下摁了摁,道:“我知道你眼睛很大,不用再瞪圆了。”
盈袖回过神,将他的手推开,不知怎地,心里跳得更厉害了,手脚都成了多余,有股无处安放的慌乱。
她有一丝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猜想,但是并不敢想到实处,因为一想,就觉得自己脸太大了。
自己何德何能呢?
跟谢东篱在一起,她总有股被天上掉的奇珍异宝砸到脑袋的不真实感。
谢东篱明白她的心思,也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心结,必须由自己来解开。
如果盈袖自己想不明白,不能立起来,谢东篱纵然对她说一万个“放心”都没用。
不过他也不急,两人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磨,总有一天,她会坦然面对他的心意,然后,更加毫无保留地对他……
“睡吧。”谢东篱拍拍她的肩膀,“不是要摆牡丹宴吗?活儿多着呢,别累坏了。”
“哦。”盈袖乖乖地躺了下来,伏在谢东篱身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东篱垂眸看了她一夜,都没有阖眼。
……
过了七八天,终于到了谢家牡丹宴的时候。
盈袖为了做得不那么明显,将东元国京城那些数得上名字的人家里下到八岁,上到十八岁的女子都请来了,甚至成了亲的少奶奶们也接到请帖。
一共发出一百二十张帖子,最后回帖表示一定来的有一百一十八个,只有两个是突然生了急病,临出门的时候才取消了的。
这一天,谢家的后园牡丹圃搭起了临时的帐篷,围着牡丹圃东南面的芍药亭一字摆开五十多张长形矮几,每张矮几背后可以坐两个人。
矮几上摆着七八样精美的餐食,都是跟花有关的冷盘和花做的点心,摆在紫檀木深黑色的矮几上,配着冰玉瓷的碗碟,看上去好似一朵朵鲜花开到了矮几上,让人喜爱得不忍下箸。
盈袖穿着月白地淡梅粉暗纹冰绡掐腰上衫,同色八幅湘裙,裙裾上却绣着大蓬大蓬艳丽招摇的姚黄魏紫,乌鸦鸦的黑发上戴着一朵嫣粉色冰玉牡丹,这一身打扮清到极处自妖娆,就跟盈袖的容颜一样,清丽绝伦中带着不自知的魅惑和潋滟。
这样的人行走在牡丹圃中,本身就是一幅吸引人的风景。
“谢五夫人,您这身衣衫真好看。”几个出了嫁的少奶奶拉着盈袖说话,很是喜欢她的衣衫样子。
盈袖笑道:“都是我的陪嫁铺子里做的,你们要是喜欢,可以去东城的潋滟坊看看,那里的样子更多呢。”
战素月是跟着自己的大嫂来的,她脸色冰冷,容颜却更见秾丽俏美。
“难怪你能嫁了谢副相。”战素月看着盈袖对她笑,却只抿了抿唇角,摇着手里的团扇,慢吞吞地道:“原来是你皇室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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