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元国京城东城坊区的集市里,这一天来了很多从辰亲王府来的买办,拿着大把的银子要买各种用具、菜蔬、肉类和海鲜,另外因为宾客太多,还有他们的下人需要招待,所以各种粗陶瓷器也要买上一堆,打碎了也不心疼。
一家写着“山水老陶”的店铺前,两个辰亲王府的买办笑着抬头看了看,背着手走了进来,对那家店铺的掌柜道:“你们这里有成套的粗陶杯碗碟盏吗?”
“大爷,小店就是专门卖这个的,两位大爷真是来对地方了。”陶掌柜笑嘻嘻地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回手命人将样品摆出来,“两位请看,虽然名为粗陶,但其实也就只比细瓷粗一点而已。”
两个买办偏着头看了一会儿,道:“颜色太素了,有没有喜庆一点的?”
“有有有!两位不早说!”陶掌柜忙命人将这些样品撤下去,换上另一批白地绘红鲤鱼的粗陶餐具,“这样呢?两位觉得怎样?”
这两个买办一下子就看住了。
因为这个粗陶餐具的花纹,跟他们府里为宾客准备的那一套细瓷餐具的花纹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细瓷餐具招待宾客主子,同色粗陶花纹餐具招待宾客的下人,那真是再好不过!
两个买办连忙点点头,“就要这一套。”说着,他们拿出一张字据,上面写有需要的数目。
陶掌柜的见有大生意上门,本来是眉开眼笑,但一看那数目,笑脸立刻变成苦瓜,皱着眉头道:“两位大爷,要这么多,我们一时没有存货啊!”
“那你们有多少?”
“只有你们要的三分之二吧。”陶掌柜仔细算了算,“要不,你们再看看别的花色?”
“不行,就要那套白地绘红鲤鱼纹的!”一个买办拍了拍桌子,“别羯羯嗷嗷地,赶快去进货!三天之后,要跟我们准备好剩下的三分之一!”
“三天?太赶了,五天!我们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将这些东西烧制出来。”陶掌柜眨了眨眼睛,继续讨价还价。
“五天?行,只要能五天内保证到,我们可以先付定金!”那买办将一张银票拍在桌上,显得十分豪气。
陶掌柜看着那银票乐开了花,躬身送了两位买办出去。
辰亲王府的两个买办一走,陶掌柜马上收了笑容,立刻转身进内,上了二楼,对屋里一个背对着门口站着的男子躬身行礼道:“夏督主,他们已经上套了。”
这人站在窗前,正盯着窗外出神。
闻言转身过来,正是夏凡。
他点了点头,“不错,吊着他们的胃口,五天之后,送粗陶进王府,顺便把东西给王府里我们的人送进去。”
陶掌柜笑着点头,“夏督主算无遗策,这一次管教那小子在劫难逃!”
“哈哈,你这老货,在东元国潜伏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做,是不是早就手痒了?”夏凡笑得很得意。
这是他当年在北齐锦衣卫的手下。
虽然他已经不是北齐锦衣卫督主了,但是那些锦衣卫的旧人,还是只认他们夏家人为主。
“督主明鉴!小的确实早就手痒了。这一次,希望能顺顺当当,帮殿下扫清障碍。”
陶掌柜口中的殿下,是元应佳,根本不是元晨磊。
夏凡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只等将作司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进王府给那小子搭喜棚,就万事大吉了。”
将作司是东元国朝廷工部下面的一个司属,但这个司属,很早以前就被齐雪筠派北齐人给接管渗透了。
如今将作司从上到下都是北齐的探子。
由他们出手给元晨磊搭喜棚,肯定是一举两得,喜棚丧棚都能用。
……
胡太监坐在亲王府内院的一个小院子里喝茶,听着管事们回报进度。
“茶叶、吃食都差不多了,为了新鲜,菜蔬要喜宴当天才能送来。”一个管茶食的太监抬头,对胡太监使了个眼色。
胡太监会意,笑着道:“那就好,记得要新鲜的,差一点都不能给贵人们吃。”
另一个太监上前道:“将作司搭喜棚的人来了,胡公公要不要去看看?”
胡太监忙站了起来,“正要去看看。”说着,他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二门上。
“胡公公!”那将作司的头儿一见胡太监,眼前一亮,扑上来躬身行礼,“我们的人都在这儿了,喜棚搭在哪里?您尽管说话!”
一边说,一边给胡太监使眼色。
胡太监心头大畅,知道他们的布置全都齐备了。
从吃食到喜棚,从用具到人手,上上下下、方方面面都将辰亲王府渗透得跟筛子一样。
“殿下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一切人手都安排好之后,胡太监又问起了小磊的行踪。
这是他唯一拿不准的地方。
本来以为他都摸到小磊身边了,随时可以出手结果这个皇太孙殿下。
可是他就是连他的边儿都摸不着。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