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班时间,杨怀权还不走,郝天沐也不能将人家往外面赶,看了看表,道:“你要不放心,跟我一起去上会儿班,郝星正在回来的路上,一回来就到我办公室去报到。”
杨怀权欣然应允,车开上路,郝天沐就不淡定了,这阵势太吓人了,前面两辆摩托车开路,后面两辆摩托车断后,这哪里是去上班?明明是皇帝巡视吗?
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只有愧领了,好在人家正主跟在后面,也好解释。钟英杰骑着自行车被后面的鸣笛声驱赶到路边,回头一看这架势,顿时眼睛亮了,合着这是郝书记上班呢?前后都是护卫,堪比过去的皇上御驾亲征啊。
缺娱少乐的朵岭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连忙你呼我唤地,招呼大家看,公路两边住的十家有五家有人在储运站上班,正是上班时间,大家正好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他们的站长吗?太威风了。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边走边聊。
“哎呦,快点,快点,郝站长都出门了,咱赶紧的超近路,早点到单位,迟到了可不好。”
“对对对,活这么久没看见这么大的排场,今天算是开了眼,走,咱走快点,到单位去让大家一起看。”
王鑫亿的目光也被路上的阵势给吸引了,满肚子的牢骚。
“郝天沐啊,郝天沐,你的命可真好啊,真会养闺女呀,这样利用闺女真的好吗?就是养老送终那么简单吗?这么香的馅饼怎么不掉到我头上?好吧,我王鑫亿没本事,没养出一个闺女,儿子也不亲。儿子是没法亲啊……”
想到这儿,这个昔日的站长望向远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造化真是弄人啊,想我王鑫亿空有一副大男人的身躯,却连一个小男人的功能都没有。
之所以不去接妻子回来,是有原因的,因为接回来也留不住人家的心。虽然从下没接受过xg教育,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王鑫亿是知道的,从小他就为自己的形体比兄弟姐妹都大一个型号感到骄傲。兄弟姐妹的身高都没有一个超过一米七的,只有他足有一米八。
但后来接触到生理卫生学,他发觉自己和别的同龄男人有着质的不同,那就是他的不可描述部位不会变形,永远处于睡眠状态。
所有人都谈xg色变,王鑫亿私下以为,某一天自己也会发育得和别人一样,但到了结婚年龄,他依然算不上男人。他经常捶着自己的脑袋,无语问苍天,为什么上苍给了我一个傲人的身躯,却剥夺了我正常的男人功能?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别人要是知道了怎么办?我靠什么传宗接代?
后来看科学画报,他注意到一条知识,因为那描述的就是他自己。世界上一千人中会出一个,这种人有47条染色体,正常人是46条,女性的染色体是xx,男性的染色体是xy,但有一种男性多了一条y染色体,表现在外形上过于男性化,身高超过18米,躯干和腿比一般人长,有中度性腺机能减退,精子发生异常。外表上掌骨和指骨发育不良,须毛稀少。
我从来没刮过胡子,因为从来没长出来过。对照自己,他发现大多数描述和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一致,但他不承认自己智力比别人低下,可他确实脾气暴躁,好斗,进攻性强,只是他控制得比较好,哪怕是实在忍不住了,他也会理智地关上门,对着沙袋疯狂地拳打脚踢,将怒气发泄出去,所以隐藏得很好,迄今无人发觉,不然他也不可能爬上站长的高位。
靠殷勤讨好死缠烂打追到丁娉婷,进入婚姻,刚开始王鑫亿还为丁娉婷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偷乐,但没乐上一年,问题来了,别人结婚不到半年就添孩子了,怎么你们结婚一年多肚子都没一点反应?别人先上车后买票确实是快了一点,但你买了票上车,也不至于过了一年还没动静吧?
爹妈一问,王鑫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白了头发,倒是想到了破解之策,但那破解之策,令他特别羞耻,借精生子,屈辱啊。
找谁借这个精呢?又羞耻地思索了好久,他把想法跟亲爹说了,亲爹拿着烟管往里面填着枯菜叶子,点燃了,呛得自己直咳嗽。肥水不流外人田,孩子必须姓自己的王,老爹答应了亲自上阵。于是有了王竹,丁娉婷当然不是傻子,被人开窍虽然是在漆黑的晚上,但她也能从细节上知道那人不是丈夫。尝过美味,戛然而止,丁娉婷当然不愿意,王鑫亿内心有愧,就只能用每月的工资全上缴来填补妻子的缺失。求她帮自己守着这个羞耻的秘密。
从某种方面来说,丁娉婷是受害者,嫁个男人,守着活寡,时间长了,她不愿意回家,特别是晚上,情愿在牌桌上消磨光阴,让夜晚的时光过得快一些。
孩子长大了和王鑫亿不亲,倒是和爷爷亲。
一桩桩一件件,桩桩件件都烦心啊。
郝天沐啊郝天沐,为什么我没有你的好运气?上苍为什么厚待你,薄待我?我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家不成家,工作不成工作。
你耀武扬威,我帮着你耀武扬威。小心乐极生悲,嗜血狂魔跑到朵岭来抢了你的钱,杀了你的人,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