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东听着齐意欣软如春水的呢喃,想起她身上的病,突然满腹的绮思都飞得一干二净,没觉得心神荡漾,反而越来越难受。他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毛巾,紧紧抱住齐意欣,低声道:“你忍一忍……忍一忍……好不好?”
大婚之前,齐意正对顾远东仔细交待过,刚破身的时候,应该是齐意欣最难忍受的时候。如果能够抗过去,她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就又多了几分。虽然只有几分,可是对顾远东来说,已经弥足珍贵。
顾远东低沉浑厚的声音,似乎唤醒了齐意欣。她的脑子里有刹那间的清醒,四处乱摸的小手静静地停了下来,全身一动不动卧在顾远东怀里。趁着这分难得的清醒,齐意欣用力将自己的舌尖重重咬下,直到嘴里一股腥味直冲鼻端,钻心的疼痛从舌尖传向全身,她才控制住自己心底蠢蠢欲动的欲望,含含糊糊地道:“你把我打晕吧……”
顾远东低下头,看见齐意欣嘴角似有血迹,心里一惊,两手深入她腋下,将她抱起来细看。肤色粉嫩,眉目水润,脸上春意盎然,只是嘴角的一丝血迹如一把利刃,衬的那春意有些血淋淋的不忍卒睹。
齐意欣的舌尖被她自己咬伤了,此时也只能用那痛楚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定定地抬眼看着顾远东,催促道:“快啊!”声音更是含糊不清。
顾远东却听懂了她的话。闭上眼,止住快要奔涌而出的泪水,顾远东双臂一紧,再次将她紧紧捂在怀里。一只手缓缓向上,抚上她肩膀上的一个穴位,轻轻按了下去。
一股窒息之意传来,齐意欣只来得及对着顾远东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就缓缓闭上眼睛,脑袋靠在顾远东赤裸的古铜色肩膀上,晕了过去。
顾远东搂着齐意欣赤裸的身子坐在澡盆里面,沉默良久,才从里面出来,抱着齐意欣来到长榻之上,帮她拭干身上的水珠,裹上长袍,送到内室的床上。
顾远东回去简单清洗了一下自己,也披上睡袍出来,才唤人进来收拾净房。
这种事,在大户人家,本来是通房丫鬟做的。不过顾远东肯定不要通房丫鬟,所以蒙顶和眉尖就一手包办了。
蒙顶抬水出去的时候,看见内室的床幔已经放下来,齐意欣的绣鞋摆在床前,知道她已经睡了,不由和眉尖相视一笑,低头快步走出去。
顾远东回到床上,看见齐意欣熟睡的样子,轻轻叹口气,也倒下睡了。
第二天,就是齐意欣三日回门的日子。
齐意欣的大哥齐意正对顾远东说过,若是齐意欣抗不过去,就在三日回门的时候,说她染了重病,将她留在齐家算了。齐意正打算带着生病的齐意欣去京城,自己亲自看着她,给她治病。
所以顾远东先前一直盘算着,这三天之内不碰齐意欣,好歹把齐意正胡弄过去,然后自己再想方设法为齐意欣治病。他本来想着,自己这三天一定能够把持得住,不碰齐意欣。可是在齐意欣的倔强和坚持面前,他所有的自制和忍耐都化为乌有。
这一夜,顾远东翻来覆去地没有睡着。到天明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回到齐意欣被绑架的那一天。那一次,他的人没有能够赶回来。可是他的心神,似乎来到齐意欣被绑架的那个小院子里,看见她被那些绑匪轮番施暴,而齐意欣的神情,从痛苦不堪,到勉力承受,到最后……乐在其中,不顾一切的逢迎……
在梦里,顾远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大声叫着齐意欣的名字,几次企图冲过去,想要拔出枪将那些绑匪一个个碎尸万段,可是他就像一个飘忽的影子,在那里飘荡来去,对那里所有人都毫无影响力。
最后的时刻,他记得好像天亮了,一阵鸡叫声突然划破云霄,红日喷薄而出。而在梦里清醒过来的齐意欣,似乎忆起来昨夜自己做过的事,无地自容,一头往柱子上撞了过去……
顾远东大叫一声,从梦里醒过来,全身汗流浃背。
他茫然地往四处看了看,触目所见,是一间布置的红通通的屋子。他才想起来,齐意欣早就被他救了回来,而他也已经跟齐意欣成亲了。
齐意欣被顾远东的大叫吓得惊醒过来,也怔忡一瞬,想起来昨晚的事,身上又有些燥热起来。不过那股燥意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你怎么啦?做噩梦了吗?”齐意欣裹紧被子,悄悄往床里面挪了挪,躺在床上轻声问顾远东。
顾远东回过头,看见齐意欣明澈的双眸,昨夜的噩梦顿时抛之脑后,惊喜的问道:“你觉得怎样?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齐意欣带着羞意点点头,轻声道:“我好多了。”绯红的面颊,让顾远东想起她昨天晚上腻在他身上的风情万种。
顾远东的身体也蠢蠢欲动起来。
齐意欣又往床里面挪了挪,她才注意到,自己跟顾远东,没有睡在一个被窝里面,而是各睡各的被子。
齐意欣悄悄松一口气。看来,顾远东还是顾及到她的身子。若是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齐意欣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住。
顾远东忍不住就要俯下身亲吻她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