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出一番事业来。”贺宁馨拣了好话安慰承平伯夫人。
承平伯夫人叹了口气,推心置腹地对贺宁馨道:“我不求他建功立业,我只要他顺顺遂遂的,以后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就成。我们老爷说,西北军里都是镇国公府的家将,还望镇国公帮我们世子说几句话,让他在那里能过得安稳些。”到底是慈母心肠,舍不得儿子受苦。
贺宁馨有些为难,道:“承平伯夫人是一番爱子之心,可我们镇国公府,虽说有西北军户在手,可是已经多年未插手西北军里的军中之事了。”
承平伯夫人忙道:“镇国公夫人误会了,我不是让镇国公帮着徇私,只是希望镇国公能帮着关照一声,别让那些人捉弄他而已。我们世子面皮薄,我怕他想不开……”承平伯世子到了西北军里,大概也得从小卒做起。
贺宁馨有些同情地看着承平伯夫人,道:“这些事情,承平伯应该给我们国公爷提起来的,夫人放心,能帮的,国公爷一定不会袖手。”
承平伯夫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那就麻烦镇国公和夫人了。”
两人沉默一会儿,承平伯夫人终于有些艰难地开了口,道:“夫人,听说您是宁远侯府世子和乡君的谊母?”
贺宁馨心里一动,知道来了,微笑着道:“是,我跟那两个孩子投缘,当他们如同亲生子一样疼惜。”
承平伯夫人手一抖,将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把炕桌都淋湿了。
贺宁馨忙唤了人进来收拾。
承平伯夫人惴惴不安地看着镇国公府的丫鬟进来收拾桌子,嘴角抿了又抿,欲言又止。
贺宁馨垂目盯着手里的青花瓷茶盅,并不说话。
等收拾的丫鬟下去了,承平伯夫人才斟酌着问道:“外面都传开了,说宁远侯府给世子请了江左名士单先生入府为师。”
贺宁馨抬起头来,含笑点了点头,道:“正是。那位单先生,听说学问人品都是上好的。”
承平伯夫人忍不住轻哼一声,道:“夫人,道听途说不可信的。”
贺宁馨“哦”了一声,微笑着问道:“听说,单先生之前,便是在承平伯府坐馆,乃是承平伯世子的先生。承平伯夫人当是对单先生的人品学识略知一二吧?”
承平伯夫人涨红了脸,待要否认,又否认不了。看着镇国公夫人若有所思的笑容,承平伯夫人咬着牙道:“若是镇国公夫人真的心疼宁远侯府世子,就千万不要让单先生入府为师。”
贺宁馨“嗯”了一声,有些为难,道:“我虽然是谊母,可是人家有亲爹、亲祖母,还有继母在室,哪容得我说话?”
承平伯夫人跟着叹了一口气,道:“这不是亲娘,就是不一样了。——不瞒镇国公夫人,这事儿,我还亲自去过宁远侯府,求见宁远侯夫人,让她三思。”
贺宁馨一点都不吃惊,轻哼一声道:“承平伯夫人也说了,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是啊。请个先生罢了,用得着大张旗鼓吗?您不晓得,那一阵子,外面到处都在传,说是宁远侯亲自给世子挑的好先生,将那单先生夸到天上去了,还听人说,宁远侯夫人总算可以放心了,也对得起她去世的嫡姐……”承平伯夫人说起那阵子的传言,她知道得比贺宁馨多。
贺宁馨刚刚留起来的指甲啪地一声磕在炕桌上,断成了两截。
承平伯夫人吓了一大跳,忙问:“镇国公夫人没事吧。”
贺宁馨笑着摇摇头,将断了指甲的手缩回袖筒里,又将话题扯开,跟承平伯夫人聊起过年的事宜。
送走承平伯夫妇,贺宁馨和简飞扬商议了一下,便由简飞扬提笔给西北军中的熟人写了一封信,建议将承平伯世子从小卒提为某位把总的亲兵。承平伯夫妇自是感激不尽,此是后话不提。
转眼到了腊月初八,贺宁馨回娘家贺家送腊八粥的时候,听说圣上给宁远侯府下了旨,召宁远侯世子楚谦益入宫为三皇子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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