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接我的未婚妻回府。”对涂素芝道:“你的教习嬷嬷正四处寻你呢。下个月就要大婚了,周母妃刚刚遣人给你送了大婚的礼服过府,让你去试穿。宫里派了几个绣娘过来,若是有不合身的地方,马上改也来得及。”
涂素芝两颊微微飞起两团红云,对大皇子福了一福,道:“让大皇子费心了。”说着,从从容容地起身离去,干干脆脆,并不多说一句话。
贺宁馨看见花厅里只剩下自己三个人,有心想走,可是宋良玉却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留下来。
贺宁馨不由得苦笑着低下了头,当自己是隐身人。
只听大皇子对宋良玉有些抱歉地道:“素芝她,是个闺阁女子,不若宋将军大才。又禀性直率,想什么就说什么,若有得罪之处,也都是我的错,还望宋将军多多包涵。”将涂素芝的鲁莽之处都揽在自己身上,又对着宋良玉深施一礼。
宋良玉不动声色地避到一旁,对大皇子道:“大皇子天皇贵胄,何错之有?微臣愧不敢当。”
贺宁馨眼看着本来可以亲近无比的两个人,如今渐行渐远,逐渐生疏,虽然有些心酸,却不好劝的,只好笑着打圆场:“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涂姑娘是一番好意,不过涂姑娘不知宋将军为人,有这样的误会不足为奇。大皇子和宋将军是从小的亲戚,还能不知道宋将军的人品?我看这事,完全是有些人无中生有,故意挑起来的。大皇子大婚之后,也该跟涂姑娘多说说话。这嫁入皇室,涂姑娘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不是一腔热忱,一番好意就可以的。好心办坏事的时候多了去了,那时候才是亲者痛,仇者快呢!”
大皇子听了,将眼神从宋良玉身上收回来,转身对贺宁馨拱手道:“多谢镇国公夫人提点,镇国公夫人是旁观者清。修佛修了这么久,我还是着相了。”
宋良玉方才看见大皇子抬起来的手腕上戴着一串菩提玫瑰念珠,一下子怔住了。
大皇子微笑着告辞离去,留下一个安静异常的花厅。
贺宁馨只好不痛不痒地安慰了宋良玉几句。
宋良玉不过出了一回神,便自嘲地笑了笑,对贺宁馨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又算得了什么呢?宁馨我跟你说,我在外洋的时候,看见外洋的那些女子,未嫁之前,比我们大齐朝的女子活得姿意得多。每个人都有好几个情郎……”
听得贺宁馨忙捂了宋良玉的手,嗔怪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出去一趟,你就看见这些?”末了,又悄悄地问宋良玉:“真的有好几个情郎?你一会儿给我细说说……”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
宋良玉知道贺宁馨是故意惹她发笑的,心里十分感激,拉了贺宁馨的手,到自己的内室里,拿了几套从外洋带回来的鲸骨裙,和几身小洋装,送给贺宁馨,一一让贺宁馨试穿,道:“专门给你带的。这些东西,是我们大齐朝没有的。担心你的丫鬟们毛手毛脚,不会穿,所以我亲自服侍你。”说着,先让贺宁馨试了试鲸骨裙。
贺宁馨本来就是葫芦型身材,穿上鲸骨裙,更显得胸隆腰细,更兼露出雪白的一片胸脯子,十分诱人。
贺宁馨忙掩了胸,对宋良玉道:“这裙子虽然好看,可是到底穿不出去。”
宋良玉也点头道:“在外洋穿得人多,倒不显。咱们大齐朝,这种衣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能穿得出去。”说着,帮贺宁馨脱下来,叠平了,收在一旁的衣箱里,道:“带回去,你就在内室里穿穿。”又对贺宁馨做个鬼脸:“专门穿给镇国公看。”
贺宁馨想起简飞扬的样子,有些讪讪地啐了宋良玉一口,便又试起另外几套上衣下裤的洋装,还有几套上衣下裙的套裙。穿上还行,就是配着贺宁馨的满月髻有些不着调。
宋良玉拿了一本画册给贺宁馨看:“宁馨你看,外洋的这些衣裳,要配她们的发式才好看。”
贺宁馨看着画册上那些头发卷曲的女子十分好奇,一页页翻看了过去,道:“她们的头发怎么都是卷的?”
宋良玉也凑了头过去一起细看,给贺宁馨指点道:“那里的人,头发天生卷的多,有些不卷,就会去街上的店铺里烫卷了。”还给贺宁馨解释,是如何烫头发的,听得贺宁馨瞠目结舌:“拿烧红的火钳卷头发,岂不是把头发都烧没了?”
宋良玉又费了一番口舌,给贺宁馨解释彼“火钳”不是此“火钳”,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一直到宋良玉的丫鬟过来问宋良玉,是不是留镇国公夫人吃晚饭,宋良玉才惊觉时辰不早了,便要留贺宁馨吃晚饭。
贺宁馨当然不能留下来,有些歉意地道:“子言一天没有见到我了,我一定得回去。”
宋良玉知道贺宁馨是做了娘的人,也不好苦留,只好命人帮她抬了衣箱,又送她几本海图画册,一起抬出辉国公府的大门,要放到外面的车上去,却见镇国公府的大车已经等在外头了。
看见贺宁馨和宋良玉两人出来,简飞扬从镇国公府的大车里出来,笑着对宋良玉道:“宋将军再不出来,我可要打进去了。”自从东南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