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我看你才是贱人生的贱种!”绘懿本来就对自己庶弟、庶妹不假辞色,今日若不是绘歆叫着绘绢一起过来,她正眼都不会看她一眼。
绘绢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则哥儿在二姐绘懿的屋顶上,便觉得一阵冷风吹过来,心里灰了大半。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则哥儿不由流下泪来。
这边底下屋里就安静了一阵子,才听见大姐绘歆的声音响起来:“三妹别哭了。二姐打你,也是为你好。——有些话,你在心里想想就是了,这样了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却不是大家子所为。以后快别这样了。”语声轻柔,细声细气,听在屋顶上则哥儿的耳朵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和茫然。
在则哥儿心里,一直以为大姐绘歆不过是为她娘出头,对自己的娘亲,其实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她们。
在她们心里,自己娘亲始终就是个不守妇道的狐媚子,勾引自己的大伯,挤走她们的娘亲。
可是这能怪得了自己的娘亲?——则哥儿不由愤愤不平地想着,若不是你们的爹逼着我娘嫁给他,又当堂反悔,怎么会逼得我娘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连脸都不敢露一下?你们这些无知妇人,不敢怪自己的爹爹,却拿我娘做筏子?!
可是想起大伯父,则哥儿又不忍苛责他。——则哥儿虽小,却也知道大伯父的苦衷。就算他对不起所有人,可是他从来没有对不起自己,他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屋子里就只有绘绢抽抽噎噎,忍着哭意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二姐绘懿平静地声音响起来:“大姐,过了这么久,你还不明白吗?”
则哥儿心里一动,忙拨开了一片屋瓦,趴着往屋里看去。
就见绘歆和绘懿坐在里屋的软榻上,绘绢坐在她们对面的一张搭了软垫的高椅上,正用块帕子拭泪。
就见大姐绘歆转过头,看着一旁的二姐绘懿,疑惑地问道:“明白什么?”
绘懿似是在斟酌如何开口,过了好半晌,才道:“大姐,先王妃已是去了一年了,有什么天大的仇恨,连人死了都不放过?——大姐,你一向不是这样的人。”
绘歆沉声道:“不是因为她,我们的娘怎么会落得那种下场?”
“还有我姨娘!”绘绢也跟着叫道。
绘懿抚了抚额头,叹了口气,道:“这些事,你我都知道,其实都跟先王妃无关。——说起来,先王妃到底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儿,大姐你为何仍然要对她耿耿于怀呢?”
绘歆便冷笑一声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绘懿便定定地看着大姐绘歆,道:“大姐,你要还是这样想,那就一辈子留在这上阳王府,不用再回谢地去了。”
绘歆不由脸涨得通红,唰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绘绢见了,也迟疑地起身,看了绘懿一眼,哀求道:“二姐……”
绘懿眼都不抬一下,端起软榻案几上面的清茶,喝了一口,道:“以后无事,不要到我院子里来。”
绘绢的小脸也涨得通红,只匆匆忙忙给绘懿行了礼,也出去了。
则哥儿在屋顶上,见这姐妹三个都散了,便也没精打采地回风存阁去了。
回到风存阁,他再看看自己给三个姐姐买的礼物,就觉得格外讽刺。一怒之下,就全砸碎了,让阿蓝拿到小厨房烧了去。
阿蓝看见包袱里面都是女人用的绸缎、首饰、刺绣什么的,大略也明白是做什么用的,只心下叹息一声,拿到厨房去了。
范家大房的三个女儿,阿蓝知道得比则哥儿清楚,可她从来就没有多说一句话。——有些话,只有当事人亲耳听到,才会相信。若是别人来说,就是搬弄是非,决计讨不到好去。
从此之后,则哥儿就对三个姐姐冷淡了许多。每次看见她们的笑脸,则哥儿总忍不住揣摩,在她们心里面,是不是正骂着自己是个贱人生的贱种?!
绘懿觉察到了则哥儿的变化,就想着找个机会,跟他开诚布公的谈一次。——这北地的一切,以后都会是则哥儿的。若是则哥儿对她生了隔膜,那她以后可真是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