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闭眼,她就会消失无踪。
安解语乍看见范朝风的样子,有些发怵,慵懒地从被子里钻出来,靠在了他怀里,问道:“你昨儿吃错药了?——怎么那么大力?”
范朝风单手搂住了她,在她头顶吻了一下,低声道:“最近日子过得实在太好了,好得都不像真的。”
安解语微笑,伸手抱住了他,道:“看来你最近真的是太闲了,闲的都快要作诗了。——我可不爱神神叨叨的。”
范朝风这才笑了,“起来吧。我下午早些回来陪你。你等我回来。”
安解语点头,起身服侍他梳洗,又吃了早饭,送了他出去。
到了下午未时中的时候,范朝风又回来了,赖在她身边,哪里都不去,将昨天的事儿,又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惹得安家的丫鬟婆子都在盘算,看老爷夫人这个样子,她们不久就要有小少爷了。
范朝风和安解语当然不知道仆妇下人的这些想法。
不知为什么,虽然知道解语对他没有二心,可是范朝风最近总有一层发自内心的恐惧,总怕有一天回到家里,看不到她的亭亭身影,听不到她的盈盈笑语。每当有这种感觉,范朝风就恨不能把她拴在自己的腰带上,自己走到哪里,就把她带到哪里,如影随形。
安解语也发现范朝风近来有些反常。每日里不停打发人回来看她在做什么,他自己本人也经常动不动就从外面回来,有时候是给她带了外面酒楼里的小菜,有时候是给她买了块衣料,还有一次,只不过回来给她试戴一下他给她新买的斜月凤簪。
到了晚上,范朝风更是粘她粘得紧。晚间上了床,他就跟吃了药一样,抱着她各种花样都要试一遍。就算睡着了,也紧抓着她不放,紧皱的眉头,便是在睡梦中都没有松开过。
安解语被他折腾得有些筋疲力尽,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只好想法子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仁兴堂的赌坊如今上了正轨,安解语教出来的管事、荷官们都派上了用场,不用她每日去坐镇。可是待在家里也挺腻烦。
南宫雪衣和宋远怀刚得了儿子,现在天天有子万事足,也不大搭理外物。
安解语刚开始还喜欢日日过去宋府,看着那个胖乎乎的小奶娃一日一个样儿,慢慢长大。后来看多了,勾起了她对孩子的渴望,才克制住自己,再不去了。——安解语想得很清楚,她不能太贪心。得陇望蜀是要天打雷劈的。
又见范朝风如今做事不怎么上心,只回家后在自己身上花样百出,安解语认为他是压力太大了些,需要休整休整,才能从繁重的军务中解脱出来。
日子过得飞快,眼看已经是春末夏初。辉城里满城都种着开花的树。到了日子,开出淡粉色的小碎花,一嘟噜,一嘟噜,花朵虽小,数量却多,聚在一起,也是粉光潋滟,乃是辉城一景。每到开花的日子,辉城的人都一家一户坐了小车,到郊外踏青,顺便也去广济寺祈福,希望佛祖保佑辉城一年四季,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这一日一大早,安解语坐着四人抬的小轿,要去赌坊例行查账,不妨轿身突然颠簸起来。她坐在轿子里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那轿子突然往旁边倾斜了一下,她促不及防,脑袋便在轿子侧面的硬木柱子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安解语十分不高兴,一边揉着额头被撞的地方,一边出声问道。
今儿是六万跟着夫人出门。她本是走在轿子旁边,可是对面突然来了一大家子的人,又是轿子,又是四轮小澜车,还有仆役下人跟在左右,就把他们家这顶不起眼的黑顶蓝布轿身的小轿挤到了街边。
“夫人,是有人出行,撞到我们了。”
安解语心里不悦,不过她现在只身在外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好忍了下来。
“走路都不看路,急急忙忙地赶着去投胎啊?!”虽然没有发作起来,安解语还是忍不住毒舌了一句。
六万听了,忙笑道:“这些人是要出去踏青呢。走得快,可以先占一个好位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