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家人。
安解语听了则哥儿的话,却沉默下来。
她想了又想,终于下了决心,对则哥儿道:“不管怎样,你还是得回去。就算你不想做世子了,你也得跟你大伯父说清楚。如你这样一走了之,太不负责任了。”
则哥儿没有料到娘居然会这样怪他,忍不住反驳道:“娘不也是一走了之?”
安解语脸色有些发白,望着则哥儿,嘴唇翕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则哥儿的话刚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
等看见娘亲一脸受伤的样子,则哥儿更是难受,忙不顾安解语的阻拦,掀开被子下床,跪在了安解语面前。
“是儿子不好!是儿子乱说话!是……”则哥儿一边道歉,一边抽自己的耳光。
安解语忙抓住则哥儿的手,哽咽道:“娘不怪你……则哥儿是个好孩子……是娘对不起你……是娘让你抬不起头做人……”
一边说着,安解语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剧痛,连呼吸都被堵住了一样,她不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则哥儿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扶起了娘亲。
自从安解语半夜里起了床,范朝风也就醒了。他一直偷偷跟在安解语身后,来到则哥儿的卧房门前,站在门外默默地望着屋里的母子俩。
此时见安解语晕了过去,范朝风也赶紧冲了进来,从则哥儿手里接过安解语,把她平放在床上。
“娘怎么啦?”则哥儿急得满头大汗,心里跳得如擂鼓一样。若是娘亲因为自己有个好歹,则哥儿连自缢的心都有了。
范朝风探了探安解语的鼻息,发现十分微弱,心里一紧,来不及多想,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将一股内息逼进了安解语心里,强行在她体内运行了一周天,才让安解语嘤咛一声,呼吸通畅起来。
“没事。你娘太激动,引起旧伤复发而已。”范朝风解释道。
安解语的胸口处,有一个粉红色的圆形疤痕,是当年她用弩箭自尽时留下的。当时的伤口太深,就算范朝晖和无涯子用尽了灵丹妙药,也不能将那处疤痕抹去。
美玉蒙尘,白璧微瑕,只有见过的人才知道有多心痛可惜。
则哥儿这才喃喃地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娘亲顶嘴……”
范朝风叹了口气,道:“别说气话了。你是我们的儿子,也是范家的子孙。做世子,便是你对范家列祖列宗应尽的责任。”
则哥儿知道范朝风一定是把他刚才同娘亲的说话都听了去,也没有再说气话,只是呆呆地看了一动不动的娘亲半晌,才对范朝风跪下,磕了个头,哀求道:“爹,不管当年是怎么回事,还望爹爹不要怪在娘身上……娘没有做错过什么……孩儿给爹磕头了,若是有错,都算在儿子身上吧……”
范朝风忙扶起他,道:“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娘,跟你更是没有关系。”顿了顿,又道:“当年的事,冤有头,债有主,我已经给自己、你娘、还有你大伯父,报了仇了。”
则哥儿有些诧异,看着范朝风的眼神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范朝风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又拍了拍则哥儿的肩膀,安抚道:“大人们的事,跟孩子无关。你不要想得太多,只要你好好地做你的世子,以后为我们范家,做出一番大事来,才不负了我们范家的英名!”
则哥儿到底是男孩子,建功立业的渴望,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流在血液里的。听了范朝风的鼓励,则哥儿又振作起来,对范朝风点头道:“我听爹的话。——只要爹爹和娘能在一起,儿子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听了则哥儿的话,范朝风又是心酸,又是欣慰,一把将则哥儿拉了过来,在怀里抱了一抱,才放开他,微笑道:“爹和娘等着则哥儿大事能成的一天!”
安解语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自己床上,范朝风已经出去了。而则哥儿歪在她的床对面的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盹儿。
“我怎么又回来了?”安解语不禁问道。
则哥儿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来到安解语床边,轻声问道:“娘可感觉好些了?”
安解语点点头,“还好。”又粉饰太平,“我昨儿太累了……”
则哥儿微笑,忙叫了五万进来,服侍安解语洗漱。
这一天,安解语一直拉着则哥儿在一起,絮絮叨叨地问了许多话。
知道阿蓝已经快成亲了,安解语高兴,忙去自己的首饰盒里,挑了一对燕双飞的赤金簪银花钿,让他到时候当礼物一起送给阿蓝。
则哥儿又想起外祖已是不在了,也不知道娘是不是晓得这个消息。想了想,则哥儿还是决定跟爹说一声就好。——自己在这里的日子短,不想看见娘伤心痛苦的样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