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食的更加厉害。
安解语坐在天字号赌坊的执事房里,把自赌坊营收下降以来的所有帐本都拿出来细看。南宫雪衣便听了安解语的嘱咐,将最近三个月以来的客人流量报告也拿出来备用。——这个客人流量记录是安解语执意要求建立的。当时遭到不少人的反对,觉得是看不起底下人、不信任赌坊管事的举措。安解语当然没有给他们多加解释,若是让他们知道这些记录是为了什么,只会给企图造假的多一层防范而已。所以在这一点上,安解语只是强硬要求他们要么记录,要么走人。且客人流量记录也是三个人一班,每日三个班次,十二个时辰不间断记录。
两人花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南宫雪衣才把前三个月的客人流量记录的总纲誉抄出来,安解语也才看完了那边的明细帐。
再对着客人流量的总表稍微检查一下,安解语已经看出,筹码房里那一个班次的人,在收入同客人流量上是成反比的。
这个班次,便是专门管用筹码兑银子的。——果然还是经手银钱的人最容易被诱惑。另一组专门收筹码的,几乎就没有这个问题。
看来,定期审计帐目是没有办法省略的了。安解语默默地想。前世的她在赌场里做高管,最痛苦的便是每三个月一次的内部审计。还有一年一次的外部审计,因为请的是外面的审计专业人士,她倒没有那么辛苦。
拿好了这些人贪污做假的证据,安解语和南宫雪衣一起来到了赌坊后面的议事厅里。
“给我把筹码房的丙组的人叫过来。”南宫雪衣淡淡地对底下人吩咐到,“等他们出了门,去请衙门的人过来围了这三家人的屋子。没有我的吩咐,一个人都不许出,一个人也不许进!”
此时这个时辰,还不到丙组的人当班,他们还没有过来上工。
安解语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等底下人去了,南宫雪衣和安解语也只是坐在议事厅里,对坐喝茶罢了。
过了一会儿,丙组的三个人都依次进来了。
看见坐上两位老板铁青着脸的样子,有一个人已经开始两腿打起颤来。
南宫雪衣厉眼看过去,盯着他不说话。
大厅里一片沉静。
那个人终于熬不过南宫雪衣的厉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磕起头来。
南宫雪衣这才问道:“我还没说话呢,你怎么就磕起头来了?!”
那人咄咄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地求饶,说他再也不敢了。
安解语看了那人一眼,平静地问道:“说吧,你都跟谁合谋的?——你招出来,我可以跟你们堂主求情,从轻发落。”
那人痛哭流涕道:“都是小人猪油蒙了心,一时生了贪念,才动了手脚,跟别的人没有关系。”
南宫雪衣轻笑一声,道:“你倒是个有义气的。——不过你既然把这事都揽了下来,也只好怪你运气不好。把他的家人都给我送到衙门里去!所有家产充公!若是不够赔补的,就给我把他和他所有的家人卖到谢地的盐场去做工赔钱,直到还清为止!”
谢地盐场都是海盐地,在那里做工十分辛苦。就是一个壮汉,也熬不过一年就要没了。因此谢地的盐场常年在各地招盐工,给的报酬十分优厚。只是这明摆着拿命换银子的差事,愿意做的人几乎没有。去的盐工,多半是被人拐了卖过去的。
那人一听,完全傻了。——他跟人勾结,当然家里人也是受了威胁的。本来仗着南宫堂主是个女人,一向心善,想着多求求她,再赔补些也就是了。再说筹码房的事务繁杂,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上手的。他就仗着自己是个好手,做熟了的差事,多半不会真的开掉他。没了他,赌坊可怎么运营呢?
可是现在南宫堂主不仅要把他的家产充公赔补,还要把他的一大家子卖到谢地盐场去!——简直比威胁他的人还要恐怖!
那人听了这话,支支吾吾的乱想主意,不知道南宫堂主是不是在诈他。
安解语一看那人贼眉鼠眼的样儿,就有些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挑了这种心术不正的人!——精明能干又怎样?在筹码房里做工,最重要是诚实,而不是精明!
南宫雪衣见这人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再跟他废话,直接让人把他一家大小都抓了过来,又让人封了他的房子。
这边厅上正乱着,外面有管事着急地进来道:“启禀南宫堂主,安执事,外面有人过了杠儿了。”
过了杠儿,是赌坊里的暗语,就是说有客人赢得超过了赌坊能承受的程度,得让赌坊的大执事出面料理了。
安解语就对南宫雪衣道:“你先在这里处置。我出去看看。”
南宫雪衣点点头,道:“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远怀刚才着人送信来,说你们家来了贵客。”
安解语笑道:“我省得。”说着,便带着身边范朝风给她准备的两个女护卫,出了议事厅,往赌坊大厅里去了。
赌坊大厅通向后堂的大门那里,挂着一层珠光纱帘。
安解语站在纱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