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洁:经过这些日子的治疗,我发现在他求生意志非常强。
席荆松口气:这是好事吧?
管洁:对一个癌症患者来说是好事,但也是需要警惕。
席荆:警惕什么?
管洁: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他挂心?
席荆心里咯噔一下:是。
管洁:那就对了。他现在其实就靠着这件事激着他求生。怕就怕这件事没了,他可能就。
话没多说,但是席荆已经明白了管洁的意思。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你也不需要太担心,冯叔心里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消不了。席荆道。
压在冯吉心里的事情足足十八年,只要这件事一天没解决,冯吉就会咬牙坚持。
管洁听到此,安心不少:那就好。癌症患者最重要的就是心态,他只要能一直保持求生的心态,对于后续的治疗也有好处。病人没有其他家人,你这个干儿子得多关心一下他。
席荆:我知道了。
管洁:还有件事,关于冯吉的用药。从目前的治疗效果来说,进口的对他会好一点,副作用少一些。但你知道进口的药价格贵,而且不能报销。长期用下去,开销会比较大。
席荆:这点不用担心。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他。
管洁感叹:治疗癌症是一场煎熬的马拉松,不止病人,还有亲属,都是不小的考验。
席荆点头:我明白。
从他知道冯吉患病那天起,席荆就做好了准备。
结束了和医生的对话,席荆回到病房。
冯吉无聊地盘着核桃:回来了。
席荆:嗯。
冯吉:医生说什么了?
席荆:说你不听话。
冯吉:净胡说,我哪有。
席荆:最后这几天你乖一点。警队这边还要开个总结会,开完会我就来接你出院。
冯吉:行。你们的案子我从网上看过了,办得不错。
席荆:还行吧!同事都挺给力,除了那个姓周的。
冯吉忽然冷脸:你用了几次读心术?
啊?席荆装傻,那个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点。
你少给我打哈哈,快说。
一次。席荆坦白。
确定?冯吉怀疑道。
确定。席荆想起此前季时余拦住了自己,不然肯定不止一次。
冯吉放下来心来:这还差不多。少用。
席荆:你有时间教育我,不如自己老实点,不要总给医生护士添麻烦。
冯吉不乐意了:我是人民警察,要为人民服务。
席荆嫌弃地撅嘴:拉倒吧!你这警察都快半退休了。
冯吉逞强:按照法律规定,我距离退休还有十多年。
席荆敷衍道:嗯,行。你个半截身子进黄土的人,我看你能不能挺到六十岁。
冯吉脸一沉:你放心,只要席哥的死一天不查明真相,我这身子一天不会垮。
两人对彼此心中事都深知肚明,也从来不会遮遮掩掩。
当年,冯吉和席伟办同一桩案件,羁押凶手回程途中,遇到有人追逐。冯吉正准备追上去查看情况,被席伟拦下。
席伟让冯吉押犯人回警队,自己去查看。
这一去,就再没能回来。
冯吉将席伟的死归咎到自己当初的一再坚持的追人,多年来一直自责不已。
后来席荆的母亲去世,冯吉和其他警队的人轮流照顾还没长大的席荆,和其他人相比他多因为愧疚,也因此对席荆付出的更多。
四十多岁的人,父母双亡,没结婚没孩子,和席荆成了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子。因为办案太拼命,冯吉落了一身毛病。两年前更是被诊断出癌症,被迫停下工作治病。自此,身份轮换,席荆成为了照顾他的人。
席荆欣慰,至少冯吉还有一事挂心,不至于让他过多担心。对席荆而言,冯吉是他为数不多的家人。
陪冯吉吃过晚饭后,席荆被冯吉撵回了家。路上收到了丁津的短信,要他明天提前一个小时上班。
席荆猜测可能有事发生。
次日一早,席荆起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到了丁津的办公室。
来了?
来了。
坐吧!
席荆随意坐在了沙发一角:丁叔,你这一大早把我喊来,有什么事?
丁津不紧不慢端来两杯热茶:你冯叔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去看他?
以他对席荆的了解,一般案子结束后的几日清闲,席荆都会去看望冯吉。
席荆接过茶杯放到一边:还那样,每个月一次化疗。
丁津知道这几年都是席荆一个人在照顾冯吉,还一己之力承担了所有费用,说道:要是钱上有需要,尽管说。
席荆摆摆手:不用,我够,我平时也没花钱的地,冯叔这些年也存了点,何况还有部分能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