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殇冗弯了弯眼,这人生了一副不染尘烟的绝色疏离,不曾想也挺适合这种艳丽的像妖孽的颜色。
“怎么,不过才几天未见,便不认得我了?”
门口的人还是一动未动,银眸中没有半点波动,墨岑听见靳殇冗说话以后才回过来神,微凉的眸子染上了些温度。
身着黑衣华服的人还是那副恣意的样子,他未穿外袍,黑色的纱衣衬的他的皮肤又白上了几分,锁骨露了大半,胸膛也懒得过多遮掩,要露不露的落了个自然,墨发披散,乖乖的垂在身后,窄腰因为有腰饰在的关系更加惹眼,修长的腿笔直,他赤脚踩在地上,上好的毛皮毯子也因此成了陪衬。
心里蔓延出来的情绪一时不知该称为什么,好似是松了口气,像是劫后又生的迷茫,不过更多的其实像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好似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要彻底失去眼前的这个人了。
幸好,幸好他还在。
靳殇冗勾了勾手,内力压的人前进了一步。
他懒洋洋的收回了手,和力度没什么关系,眼前的人不愿意过来。
“身上脏。”
男人的声音如先前一般清冷又带着磁性,只是多了些掩不住的疲意。
靳殇冗不自觉地偏了偏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迟酒。”
房间出现了个人影。
靳殇冗挥了挥手,让迟酒带着人离开了。
等墨岑洗漱好换完衣服以后,靳殇冗已经又小睡了一觉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换了身衣服的人好似又恢复成了先前的样子,细看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靳殇冗在床上侧躺着,墨岑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桌子旁。
他敛了敛眉,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靳殇冗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大概知道一些,可是伤害靳殇冗已经受过了,就算是道歉也于事无补,愧疚纠根到底,也不过是让自己好受一些的手段罢了,靳殇冗向来看不上这些。
他其实更希望靳殇冗可以生气,砍自己几刀或是旁的,怎么样都行,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只字不提,已经裂开的缝隙卡在两人中间,好似再怎么样也填补也抹不去这条痕迹。
靳殇冗眯了眯眼睛,等这人开口说话,怕是要等到明天了,“这几天见了什么人?”
“我师尊。”
“身上的血是从哪儿来的?”
“他制的傀儡。”
靳殇冗轻声笑了笑,他闲来无聊的时候,找雪知了解过这种东西,常见的傀儡制起来也比较容易,被毁了以后也只会是制成傀儡的那些原材料,即使再精巧,再似个真人,像这样砍下去会流血的,应当已经不能称之为傀儡的东西,雪知也确实和他提过。
至于墨岑的师尊,他没兴趣了解,却也能大致猜对个八九,墨岑帮靳泽安登基,除掉自己这个祸害,修仙界的人应当可以称墨岑有功,如今这人和自己走了一路,不管再怎么看,都能说是误入歧途。
那些傀儡想来费了不少财力物力,只是不知道墨岑是怎么解决的。
至于这人为什么不肯跟着回修仙界,他也没心思细究。
他待在渝城没有离开,这人如今到了这里也是事实。
墨岑说完以后敛了敛眉,也不知道靳殇冗用听自己解释不用,靳殇冗了解的事情,多到没有个界限。
面前的光似乎被什么遮住了,墨岑抬头看去,视线就撞进了一双黑眸,靳殇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床上下来了。
靳殇冗弯了弯眼睛,银色的眸子落入光影的部分似水般清澈,又如古井般深不见底。
确实没有让人平息怒气的作用,只是他本来就没生什么气,他受的伤,都会用自己的方法讨回来,伤了他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却也仅此而已。
于他而言,情绪上的变化在这种时候根本就没有用,生气发怒或是纠结计较,无疑于浪费时间,他只需要思考要让这人还些什么就行了,其他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只看单看这件事的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要计较的。
他有办法派人跟着墨岑去看看墨岑那边的情况,墨岑自然也有法子知道他这边的事情,准确来说,一直都有,只是因为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便也没有计较。
也不是什么需要防范的人,苏辰如何行事,确实瞒不过他。
靳殇冗稍稍弯腰,面前的人不知是在想什么,没有回过来神。
墨发自然的垂下了些,和墨岑的碰到了一起,一时分不出来优劣。
“我都不在意,你又在想些什么?若我真的生气,你不会有能见到我的机会不是吗?”
墨岑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靳殇冗不自觉的扬了扬眉,素手轻抬,落到了房间里另一个人的脖子上。
他的手微凉,很难让人忽视,墨岑抬眼看了那双黑眸,没躲。
靳殇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