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他清冷的声音传过来,“受伤了吗?”
“没受伤。”李禛顿了一下,“你在哪里?”
“开往月晕城的列车上。”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那边有些嘈杂,“你什么时候到?”
从涅槃城到月晕城只需要几个小时,只是不知道师雨楼坐到哪里了。
如果来得快,应该能过来给周昀昀诊治一番。
师雨楼沉默了一下:“短时间内恐怕到不了了。”
“嗯?”
“这边的灵轨被袭击了,列车险些脱轨。”师雨楼道,“官方正在安抚民众,我问了一下,这条灵轨快则一日,慢则两三日才能修好。”
雪花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焦急地吸了吸鼻子。
师雨楼听到她身边传来声音,蹙起眉:“你找到博士了?”
“对。”李禛打开影像功能,给他看倒在地上的周昀昀,“她受伤了。”
生怕师雨楼误会,她停顿一下,补充道:“不是我打的。”
“……我知道不是你打的。”师雨楼叹了声,“症状如何?有没有发烧?”
“没有。”
师雨楼又询问了几句,便思索起来。
没有专业的仪器,在现场的李禛二人又是外行,仅凭视频,他也没法做出准确的诊治,只能让李禛先给伤处包扎一下。
幸好周昀昀家里囤了一些的药品和绷带,李禛按照师雨楼的指示,简单包住周昀昀的伤口,又给她喂了点药。
见周昀昀额头上的血止住了,脸色也稍好了些,她才呼出一口气。
“如果有异常,随时联系我。”师雨楼道,“我现在被堵在半路,列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通行。在这期间,尽量让她卧床静养,不要做大动作。”
李禛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折腾了一夜,天已经亮了。在这一夜的争斗中,原本温馨的房子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血液溅得到处都是,看着仿佛凶案现场一般。
虽然说是凶案现场其实也没错。
幸好卧室没被打斗波及到,还算干净。李禛将周昀昀抱到卧室床上,这才来到客厅。
雪花正坐在电视柜上,盯着被李禛收拾到一边的尸体,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身体也被溅上了些许血迹,麻花辫也要散不散地垂在脸侧,看上去分外可怜。
李禛喝了口水,走到她身边。雪花没有动,任由她打量着。
就这样沉默了半分钟,李禛来拧上瓶盖,歪了歪头,出言问道:“你不会流眼泪吗?”
她一早就注意到了,虽然之前雪花说话都带着哭腔,但确实一滴眼泪都没流。
雪花低声回答道:“不会。没有植入泪腺。”
李禛道:“我也不会。”
雪花看了她一眼,忽然嗤笑道:“一般仿生人都不会植入泪腺的。眼泪是没用的、惹人厌烦的东西。”
李禛顿了顿,好奇道:“你知道我是仿生人?”
“能感觉到。”雪花又垂下头,“人类和仿生人是不一样的。人类是生命的味道,仿生人是钢铁的味道……你的味道有些奇怪,但还是能感觉到是仿生人。”
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消沉道:“仿生人不会流眼泪,不是很正常吗?”
李禛“哦”了一声,侧头看向远处泛着光芒的天空,目光在那一瞬间变得悠远。
很正常吗?
醒来
李禛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流过眼泪。一方面是因为她母亲严厉的管教,另一方面嘛,也是因为她那与生俱来的、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性格。
当然,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认识她的人大概都死绝了。历史的编纂者们掩去了她的存在,仅留下角落中的只言片语。
雪花睡着了。
大多数仿生人为了更好地服务主人,都没有睡眠程序。当然也有些仿生人为了追求仿真的效果,植入了这种功能。
雪花连续发射了很多能量,早就已经超负荷运作,只是因为担心周昀昀才一直清醒着。
现在,她确认李禛对她们没有恶意,心神放松,疲惫感顿时涌上心头。她蜷缩在用来掩住门的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睡着了,周昀昀晕倒了,这个房子中,就只剩李禛清醒着,头疼地面对眼前这一个烂摊子。
空气中血腥味依然浓重。这里死了太多人,鲜血的味道一时间无法消失,李禛打开两面的窗户,清晨的微风立即吹入房间中,让她的呼吸顺畅了不少。
她环视四周,扶起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坐在上面陷入了沉思。
现在周昀昀情况不明,师雨楼一时间却无法赶过来……灵轨偏偏这种时候被炸,倒也是十分倒霉。
话说回来,炸灵轨这操作,怎么这么熟悉?
李禛凝眉想了想,终于想起许久以前,她结束乐灵洲那个任务后,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