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就是等他费了点时间,”我说,“之前在会议室里等了他半小时他才来。”
“……等?”他笑了下,“看来贺少爷也很忙啊。”
我“嗯”了声,喝了一口,热姜茶下肚,直接整个身体都暖起来了,舒服德舒了口气,
“不过还好,最后谈得还算顺利,到底事情成不成,今天晚上就能知道了。”
我想到贺枕流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感觉他今晚跟他爸应该是能好好深入交流一番,有一些父子温情时刻。
反正对他爸他总能说实话吧?他爸应该挺为他骄傲的,危机当前有这么一个锦囊妙计。
“收购案么?”白秘书问。
我又喝了口茶:“对,我准备跟他订婚。”
刹车一踩,车猛地在路边缓了速度。
我赶紧抓紧了手里的姜茶杯子。
“……抱歉,刚刚前面灯突然变红了。”
一顿之下,白秘书温柔的嗓音已经传了过来,隐约带着一些僵硬。
青年清隽的侧脸转了过来,唇角的笑意凝在那里,弧度没有变化,
“林小姐,是说跟贺少爷订婚吗?”
夜色之中,他柔和的眼眸竟然有几分锐利。淡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我愣了下。
过了片刻,他眉眼垂下来,从我手里接过了杯子,“我帮你放着吧,不会洒。”
“哦……好。”
红绿灯的倒计时过了,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刚刚我看到的锐利,是错觉?
我往椅子后面缩了缩,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这不是找不到方法来说服董事会吗,什么东西能比婚约更能说明联系,对吧。只要一结婚,我跟贺枕流就是利益共同体,合作的意图自然很明确。”
“何况,又没真的结。现在就是个订婚……什么法律效应都没有……”
这在某个审核过于严苛的绿色文学城都不算真正关系。
“原来是这样。”
浅色西装的青年手搭在方向盘上,他声音柔和,“那林小姐,准备什么时候订婚呢?”
“就这几天吧。”
“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可以帮忙开始筹办。”
“筹办……”这的确是个问题。
我想了想,“毕竟是个假的婚约,看起来差不多就行,没必要搞那么大。就请一下两边长辈,然后再整个饭局,找个不大的媒体拍两张,弄出点小风波就行。”
“主要是让两边董事看明白,给我们的交易开绿灯。”
“如果贺枕流那边答应的话,越快越好。”
车拐了个弯,驶入了我公寓的街道,这里是个闹钟取静的地方,就算外面车水马龙,这条街上也足够安静。
白秘书把车停了下来。
“林小姐,”在我解开安全带的时候,他说道,“需要我告诉林先生吗?”
我唰地一下把安全带扣回去了。
“我……”
“也可以不用告诉他的。”
在我开口之前,他先开了口。
我愣了下。
这个回答不在我的任何预计范围内。
不告诉……我哥?
“什么?”我问。
白秘书将车熄火。
忽地一下,车内就安静了。
车内没有开灯。
昏暗之中,他转过来注视着我,唇角的笑意柔和,“我的雇主是公司,不是林先生。如果这项婚约对公司的利益有好处,并且你也需要的话,我可以暂时不透露任何消息,直到收购案结束。”
他拿出纸巾,手伸过来,细致地替我擦掉脸颊边,碎发上的水珠,应该是刚刚姜茶不小心洒出来沾上的。
话音温柔,一字一句,像是春风拂面。
“你最近很辛苦,让我来为你分担烦恼吧,林小姐。”
我没想到分担辛苦是这种分担。
但总之, 我还是有点震撼。
当初我高中买下这个公寓的时候考虑的是三点:一,我从我哥那儿搞来的零花钱买得起。二,地段闹中取静。三, 隐蔽性很好, 所以不会被我哥发现。
虽然最后, “从我哥那儿搞零花钱”和“最终发现这公寓本质上是我哥卖给我的”, 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金钱闭环, 让我成为了一个被资本主义(指大资本家我哥)玩弄的小丑——
但有一说一, 这个公寓所处的街道, 确确实实是隐蔽性一流。
所以白秘书把车停在这里了很久, 也没有什么人路过。
“可是……这样, 是不是不太好?”
“没有什么不好的, 林小姐。”白秘书说。
他的手温柔地摸在我的发顶。声音也柔和,像是丝丝缕缕吹进树林的微风。
“不是这样不好……我……”
“窗外人看不见我们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