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机。

贺枕流脑袋里一片空白，他老老实实地听了指示，在客厅，书房，走廊，都绕了遍。

机械地打开盖子，按上了香水，只知道按压，起来，按压，起来……喷了一圈。

停下来的时候，偌大的空间里，已经若有似无地，散起了一股很淡的气味。

带着点寒意，但又隐秘地诱人深入。

一动不动站了一会儿，贺枕流这才反应过来。

这的确像……

林加栗的味道。

……

深吸一口气，贺枕流大步走向一旁，猛地打开了墙壁面板上的空气净化功能。

隐蔽的换气扇嗡嗡地开始工作，他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走进浴室，开了淋浴头就对着自己的脑袋冲。

哗啦啦的冷水在冬日里刺骨，将红发都打湿，水流顺着alpha俊美脸庞上的创可贴往下滚，打湿了衣服。

就算这样，那抹红色还是一直漫到耳根。

年轻的alpha慢慢地啧了一声，紧闭的眼睫都在颤。

啧，等她……

等她来再说。

l大, 高级会议室。

来人是个beta中年人，穿着一身法官黑袍，胸前的繁复金色纹章显示出她的身份极高。

整个中央法院, 这样的纹章, 十根手指头就能数出来。

“……真是难得, 居然你们两个人一起找我帮忙。”

大法官玛拉带着平和的语气, 有些怀念地摸着桌上l大的校徽。

“说起来, 我也在l大教过一段时间的书, 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她对面的两个人, 并排, 一站一坐。

“玛拉老师, ”左侧的黑发有着一张姣好的面庞, 他开口说的是法语，大法官的母语, 让人不由得觉得亲近，

“虽然事情很突然, 但也只能麻烦您了。”

而另一侧的黑发少年也开口, “拜托您了, 前辈。”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加快宋家那个案子的进程而已……对吧？”

大法官语调很轻, 锐利的灰眸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 让人不由得心里一凛。不过面前的是她以前的学生，和她现在手上带的后辈，两个都是才华横溢大有前途的年轻人。

现在为了同一个案子……

“如果中央法院缺人手的话, 我可以去帮忙。”里昂说，“这样可以缓解你们的压力。”

“是么？”玛拉这倒是惊讶了, “原来两年前想举荐你进中央法院，你还拒绝了, 非要来l大教书。这个案子这么重要？”

南禾没说话，瞥了一眼里昂。

两年前……是为了来找林加栗？

里昂：“当然。”

玛拉：“没改变想法？你要想来，我手上还有名额空着。”

“没变。”里昂笑起来，年轻的法学教授看起来格外柔和，“您知道的，比起改变世界，我更喜欢游戏人间。”

大法官笑了几声。

“行。”她站起身来，也没多做废话，“不左右案子的判决，这也不算违背职业道德。圣诞前把案子都结了也好。”

“那既然你们都说了，那你们跟我一起回中央法院帮忙吧。”

……

送走了大法官，天已经黑了许久了。

留给两人收拾行李的时间不多。

南禾没什么要收拾的，他回来这段时间暂住在中央法院名下的宿舍里，大多数私人物品都不在这边。里昂倒需要回一趟住所。

没有外人，两人之间的那种师生和睦的氛围荡然无存。

甚至因为之前的那一晚上，气氛隐约还有几丝僵硬。

“老师不会还在因为我的事情生气吧？”南禾说。

里昂殷红唇角压了压，“什么？”

手机振动，南禾拿出手机来看了眼，声音很轻，“让林加栗全部弄进我里面的事情。”

里昂：“……”

很想抛弃师德了。真的很想。

刑法第232条，故意杀人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默念了好几遍这条法律，里昂唇角才僵硬地扬起来。

“不就是生殖腔吗。下次加栗要是要弄进来，我也可以让她成结。”

“林加栗会愿意么？”

“……”

“况且……我亲爱的学生，你是不知道加栗最喜欢吃什么吧？”

南禾神态微微一凝。

他目光扫过自己略显平坦的胸前，又扫过里昂胸前的衬衫，南禾面无表情。

里昂：“她一直在吃我的哦。”

里昂：“一整晚。”

南禾：“……”

刑法第232条，故意杀人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一对师生站在走廊里，微笑着相对无言。

两个人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