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烟深吸一口气。
她对自己在傅庭深心里的地位有绝对的自信,昨晚她托人去打探,得知傅庭深的太太不过是一个私生女,心里更加不屑。
“朋友”只不过是一个权宜之计,她总要先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留在傅庭深的身边。
莫烟的脸上重新挂上了优雅得体的笑容。
很快,时装秀便开始了。
率先出场的,都是傅氏旗下几个知名高端定制品牌的设计师,设计保持了一贯的风格,与宣传影片搭配,十分具有辨识性。
一件件作品展示出来,莫烟轻嗤一声,心里十分淡定。
她专门研究过傅氏这几年的设计,随着各种时尚风格的流行,保持传统的傅氏销量持续走低,基本都靠老客户,已经很少吸引到新客户了,设计师们的作品虽然很优秀,但都像是同一流水线生产出来的,看久了就容易审美疲劳。
而莫烟构思新奇,设计风格大胆奇特,在这种展会上,最是吸睛。
不久之后,展示便接近尾声。
台下的傅庭深露出并不意外的表情,果然没有看见顾绯的作品。只是他的心里又不免升起几分失落,本以为,顾绯可以改变他的看法……
场馆的音乐声忽然停了下来。
钢琴与大提琴舒缓的奏乐,逐渐转变为古筝、琵琶、竹笛的合章,仿佛置身于空旷的竹林之中。
水墨在屏幕上晕染,无数斑斓的色块打散、重组,如同打翻的调色盘。最终,呈现出一种介于米白与姜黄之间的浅黄色。
屏幕上浮现一行瘦金体写就的文字——
【半见。半见离宫出,才分远水明。是为春日阳光下,微黄的柳色。】
一男一女两位模特适时从t台的两边走来。
女模特穿了一身浅黄的长旗袍,流光缎面,盘扣处绣着嫩绿的柳叶枝条。男模特一身白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同色系胸针。
紧接着,屏幕再一次改变颜色,新的文字呈现在众人面前:
【品月。金樱手捧隃麋香,品月题花幽事足。与月白相近,是天气晴朗时呈现的浅蓝色。】
……
一对对模特走上t台,屏幕上所有的颜色重新汇聚,没入大片纯白之中。最终,以绯红色的笔刷写就两个大字——【绯色】。
两侧的灯光黯淡下来。
唯一一束光,穿透人群,打在了中心的屏幕上。
顾绯挽着穆星辞的手臂,走上了t台。
她的身上,是一件绯红色的旗袍。
手指如葱玉,肌肤白如美瓷,盘扣上的压襟叮当作响。明艳的红,如同旭日初升时,朝霞绚烂的一角;又如天际被夜色吞没后,晚霞在江面倒映的沉静余波。
而挽着她的穆星辞,则穿着黑色的西装,以红线在胸前的口袋上绣出旗袍的暗纹。
红与黑碰撞又相融,仿佛紧紧缠绕的藤蔓,相依相偎,密不可分。
“我们主打古法平裁旗袍,以及同款定制西装,有丰富的颜色及面料可供选择,”顾绯轻轻一笑,“平裁旗袍对于身材有很大的包容性,不同身材的人,同样可以穿出旗袍的韵味。我始终相信,服装是人类锦上添花的工具,而不是束缚人的枷锁。通过修饰身体的缺陷来展现美与协调,这才是服装存在的意义。”
场馆久久沉默,安静得落针可闻。等模特陆续下场,众人才如梦初醒,纷纷鼓起了掌。
傅庭深紧紧地盯着那道曼妙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绯……她是顾绯?
光彩照人,明艳夺目,仿佛这里才是她的舞台。
也同样……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傅庭深第一次见顾绯穿旗袍,才知道除了日常服装与晚礼服,她也能轻松驾驭这种大胆张扬的颜色。
只是,她挽着的那个男模特……
傅庭深脑海中闪过许多面孔,忽然定格在某个画面上,是那个赛车手!
最后,轮到了莫烟出场。
然而看台下,许多人已经无心继续观看时装秀,纷纷打听起这个名叫“绯色”的品牌。
莫烟的设计十分大胆,综合运用各种元素,或是热带雨林的树叶、或是禽鸟的尾羽,却刚好与顾绯刚才的一番话相悖——她的衣服固然新奇漂亮,可对身材和气质具有很高的要求,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
便是最后谢幕,比起之前对顾绯的反应,掌声可谓敷衍。
莫烟差点没有办法维持脸上的笑意。
连引荐她的那位负责人,都对顾绯起了兴趣,已经准备向主办方要顾绯的私人联系方式了。
至于莫烟一直讨好的那位豪门阔太,早就不再理会莫烟的宣传,转而去寻找“绯色”的展览位了。
昨夜还大放厥词的莫烟,输得一塌糊涂。
顾绯来到展览位时,就发现谷玥已经被热情的名媛千金与豪门阔太团团围住。
当时傅庭深“大发慈悲”给